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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铮！

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琴音突然而起，林奇和夏如雪感觉全身血液都在随同音符起伏，像是倒立一样，血液从身体四面八方往头顶流窜，仿佛随时可能七窍喷涌而出。

“原来是天魔琴。”王伦慧眼如炬，身为一宗之主，眼力阅历超人一等，江湖上很少有他不认识的，像天魔琴这种魔宗圣物不仅听说过，当年还亲自与抚琴之人交过手。方寸之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着他，《天魔音》无法伤他分毫，反而让婆婆旧伤未愈，再添新伤，从而喷出一口鲜血。

《天魔音》弹奏到一半，身体内的力量转眼消耗一空，她实在没有力气在弹奏下去了。王伦早在多年以前就已晋级伦海境，飞天入地，无所不能，天元宗绝学《天元力场》也已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婆婆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她有伤在身。

“不愧是青衣进士王伦。”王伦像是长辈看着犯错了孩子的一样，悉心教导：“你二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切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林奇来到婆婆身旁，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婆婆大恩林奇无以为报，只求临死前能为她做些分内之事。”

“你刚刚叫她什么？”王伦真的怀疑自己时不时听错了，尽管抚琴的女子黑纱遮面，可这一层薄薄的黑纱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视线，一眼看清楚黑纱下面的面容，那分明是一位豆蔻年华，青春活力的少女。

婆婆似乎担心王伦暴露自己的身份，抢先开口道：“林少侠，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现在肯回头，你们宗主还能给你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倘若你执迷不悟到底，他将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不用再说了，林奇自知罪孽深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这条命是天元宗给的，宗主想要尽管上前来取便是。与其像个废人一样的苟且偷生，倒不如让我已死来得痛快。”林奇一挥手，视死如归，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反正自己活不长了，能跟对自己如亲人般好的婆婆同生共死那也是好的。

王伦摇头轻叹，转头看向夏如雪，他的眼神平淡并且温和，像教书先生一样的耐心，夏如雪不敢去看，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学生在面对一个不会发脾气的老师，心中有愧。

她抿了抿嘴唇，紧咬贝齿，像是在犹豫。

是回到天元宗这边？还是跟林奇站在一方？

很简单的一个选择题。

可夏如雪却犹豫万分，不知该如何抉择。过了半晌，她深情凝望了林奇一眼，慢慢走到王伦身后，低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