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鬼市，和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人和鬼中间多了许多妖。

未化形的，半化形的，都堂而皇之的顶着兽类的特征招摇过市。

甚至有些已经完全化形的妖，也特意显露了兽耳或兽尾，好让人知道他们的妖族身份。

妖对事物的反应，常常与人不同，俨然已经成了鬼市一景。

妖在学人，人也在看妖，倒是十分和谐。

不少凡人都对妖见怪不怪了，被妖直愣愣的盯着，或者尾随模仿，都能面不改色的逛街。

还有的人，与妖同行，喝酒聊天，十分和谐。

走过西街和北街，进入东街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东街的铺子，基本上都租出去了，和之前空空荡荡的样子截然不同。

基本上都是已经完全化形，在人类城镇中混迹多年，找到了自己擅长的行当，有一定积蓄的妖租的。

这些妖都是赵大山他们招学生时，顺带吸引来的。

他们完全就是冲着人妖鬼和平相处，能放开手脚做生意的鬼市来的。

以前都窝在偏远的村镇，小心掩藏着身份，吃过担惊受怕的苦，鬼市自然格外吸引他们。

路过雅文酒铺的时候，宋玉善看到铺子外有好几个人拎着酒壶在排队打酒。

看起来生意比以前好了许多。

抬头看的时候，忽然发现，酒铺的招牌换了。

“狐女与书生？”宋玉善疑惑的念着店名：“没听说雅文酒铺转租啊？”

她探头一看，好家伙，还真是一个狐女，一个书生在卖酒。

书生正是妖怪学员的新夫子之一——王文。

那顶着一双狐狸耳朵，身后还有条大狐狸尾巴的女子，不是胡雅又是谁？

魅狐从半化形开始，就能具备完全的人类形态，每月只会在特定的日子，露出兽类特征。

今天这日子也不对，显然胡雅是特意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样一变，在酒上平平无奇的小酒铺，在打酒的老板娘上，就有了特色，也难怪生意变好了呢！

再看了几家妖怪的铺子，和狐女一样干的还真不少。

有熊首人身的熊妖开的炸虫子小吃摊，有扭着尾巴的蛇妖开的医馆，有一群八条腿的蜘蛛妖开的织布坊。

路过一家叫“猫猫杂货铺”的铺子时，宋玉善心中一动，走了进去。

熟悉的货物，熟悉的掌柜。

还真是当初那个用障眼法，把小橘送给她养的年轻货郎。

虽然他现在是猫耳少年的样子，但宋玉善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铺子里有两个货架，左边那个上面是形态各异的陶碗陶盆，印着猫爪印。

右边那个上面……宋玉善嘴角抽搐。

猫妖掌柜看到她，眼睛一亮，立刻迎了出来：“宋小姐！欢迎光临！可是想养二胎了？村里适龄的孩子都在这儿了，随您挑！”

宋玉善：“……”

右边的货架上，是更加形态各异的陶碗陶盆。

有长着四只猫爪爪满架子乱跑的小鱼盆；有长着猫尾巴，勾着架子荡啊荡的小碗；有一双猫耳朵抖啊抖的小碟子。

全是施了一半障眼法的小猫咪。

猫耳少年掌柜话音刚落，右边架子上的猫猫陶器全部长出了毛茸茸的猫脸，冲她“喵喵喵”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