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坚信不疑。
更重要的是,比之民勇更强,起码也偶有操练,且熟稔镇北军战阵的各军散兵等镇北军将士,此役并没有被派出参战,足以证明蒙鏊仍藏刀在手,并未真的尽数显露出来。
其次,则在此基础上,以镇北军新型石砲,所表现出来的射程,他们的攻城器械,将很难推进到城下,失了攻城器械的掩护和功效,真拿人命去堆,他担心不用太长时日,他们的兵力折损太大,反而落入劣势,被蒙鏊寻机破营,翻转战局。
蚩彦骨六如也并非刚愎自用之人,尤其是对这位刎颈之交,更是信任和了解。
当下也是示意他将心中所想,详细道出,让众将共议。
不待他人出列,晋冶冥便先行起身,见礼言道:“还有一点,此战镇北军马军只有千数,只应是其中军之数,与其军制不符,反而多出一营刀盾手,应是其有所调整。”
镇北第一军中军千余马军,左虞侯军五百马军,只出现了前者,后者并未现身,其实并不算大事,就连亲自领兵交战的乐辽节都没有在意。
但晋冶冥却从败回将士口中,彻底了解了此战镇北军各兵种情况,包括当时战中诸多细节,也尤为在意此事。
他倒是不担心这五百马军去当了刀盾手,或是与其他几军置换,而是怕蒙鏊练了更多不在军制中的新军在手,也担心这些没出现的马军去向。
陷坑只是阴招,可怕却不能常用,准备麻烦是一方面,他们知道以后可以去仔细探查,将之避过再行进攻,也是一方面。
但蒙鏊这么多年的不败神话,也不是全靠这种费时费力的阴招打出来的。
蒙鏊惯善于奇正相合,也是出了名的,加之蒙鏊并不合常理的出城迎战,让他认为蒙鏊很可能以此战在故弄玄虚,示敌以弱,误导他们对镇北军兵力战力的判断,抽冷子给他们来个狠的。
蚩彦骨六如听了文武两位首重心腹的话,也是面色沉凝下来,认真思量琢磨起来。
众将在下面,也是与左近同僚,低声交谈议论起来。
人的明,树的影,即便蒙鏊已然年迈,但也无人敢于轻视这头暮虎之威。
片刻后,蚩彦骨六如正欲下令,两日后再摆阵列,佯攻试探镇北军虚实。
一名律朝禁军将领,便是快步入帐,拜至蚩彦骨六如身前,肃色禀报道:“陛下,两侧斥候传回消息,百里外,我军在外轻骑,皆遇强敌,镇北军各有两千精骑汇聚,已冲溃我军轻骑数部,我军损失惨重,余下各部败退向北,正在汇拢一处,准备予以反击。”
蚩彦骨六如面色顿时一凝,看向了晋冶冥。
不待两人说话,地面一阵微颤,急促的鼓锣声从大军行营北方响起,律军后军嘈嚷成一片。
“敌袭!!”
“敌袭!!!”
营中众将猛地起身,看向蚩彦骨六如,纷纷请战,等候皇命准允、调度。
蚩彦骨六如此时反而镇定了下来,显露出雄主风范,朗笑道:
“不愧是蒙鏊!今日种种,不过为了牵制转移我等注意,以奇兵破我斥候,掩护狼骑汇聚袭营。”
今日从开战伊始,他们的心神,就被正面的蒙鏊吸引过去,一时竟无人觉察,散布在外的轻骑斥候,已经整一日没有多少消息传回,往日三五不时回禀回来的项安所领一部狼骑的消息,也是一日未曾出现。
当下哪里还不明白蒙鏊出城迎战在野的用意何在。
转而其神色渐冷,再道:“不过他也太小觑我大律勇士!淳虞寒,集结重骑,将狼骑给朕灭在今夜!”
“喏!”淳虞寒二话不说,阔步离帐。
“菩录也,回你本部,侧翼穿插后军,稳住后军阵脚,围堵狼骑后路。”
蚩彦骨六如再点将道。
律军仅次于淳虞寒的第二大将,领命踱出,快速回返。
“亓籺、步元、迟芫普普……,率尔等所部,两翼围堵在前,挡住狼骑左右去路!”
又是十数律将被点将派出,他们的麾下,都在中军左右,回营整兵以后,正可以配合淳虞寒,围歼夜袭狼骑。
“余下众将,由大琹王和长定王分领,一部谨守前营,以防镇北军大部策应、突袭,一部安顿各军,平息营中乱象。”
蚩彦骨六如最后一道旨意下达,众将被分配给晋冶冥和蚩彦骨启衡两人手中,各行其是。
正值众将即将尽数离帐回返之际,一名律军飞奔报信而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