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羽这才反应过来,呵呵一笑,看了看李在,点下头来,“那就依你。但是出工不出力,我可以大欺小了啊。”
“咱也不是那人啊。”宁郃笑呵呵保证道。
随即宁郃返回官驿,翌日天色未亮,便带着公冶梓苡他们来到了雍王府一行营地外。
再见过子羽之后,等他们拔营准备妥当,一众人分成四个队伍,前后隔着百步远,再向南行。
一连七日,都并未再有什么波澜,平平静静的到了苜萍郡城。
李在并没有进城休整,只让子羽带着伤员,送往城内安置。
宁郃等人也跟着进城,先去了县衙和郡衙,打听了礼部一行,可有到来。
得到的答案,却是礼部通过另一条官路的官驿,送来急信,说是走迷了路,还得有半月行程才到,言他若至,让他等待些时日。
子羽直接以雍王府的名义,留下信件,让郡城官驿,派人迎往送信,通知借调走宁郃之事,让他们直去泠南关。
他们双方目的地一样,目标也一样,但最终目的却是不同。
雍王府并不会以黎朝太孙的名义,将人接回,而只是接外孙回家省亲,祖孙相聚,言为私事。
而礼部一行,明面上则是以其为黎朝遣使的名义,想将人直接接去永宁,言为公事。
究竟都是什么个打算,且不去深究,可这较劲儿比速度的时候,礼部一行说自己走丢了,宁郃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荒唐。
子羽倒是不怎么在乎,他们先到也好,晚到也罢,就是礼部先接了人,他们都得给抢走。
这劫匪别人当得,他们同样当得。
他们在乎的不是谁能接到人,而是谁能真把人带到地方,那才是真正较劲儿的地方。
宁郃随即也懒得多想,就当只是个寻常差事,谁薅他他就跟谁走,权当自己是个随意摆弄的白痴算完。
…………
西泠府,岩川郡。
在这距苜萍郡以东,近两千里路的地方,礼部郎中午泉一行二百多人,停车驻马,一堆堆儿的分坐在光秃秃的岩壁下。
岩川多山,且植被较为稀疏,白天应是比苜萍郡还要更热一些。
但他们所在这里,东南西北向,两座百丈余山峰,夹成了一道长有数十里的谷道,既有荫蔽,又有穿堂凉风,反添诸多惬意。
索性也就不走了,在这凉快够了再说。
“大人,咱们这样,真的好么?”
有一年轻主事,颇感无奈的四下看看,向午泉低声问道。
午泉也不知哪弄来的小炉,在这地方,都不忘给自己煮上一壶茶,滋溜一口茶水,微笑道:“有什么不好的?上面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做就是,难不成你想去面对合逍王和雍王,顺便把黎朝皇室也得罪一下?”
“可…”那人还欲再道,却被午泉止住。
“裴家愿意当那个得罪人的,尽管让他们去。咱们在后面,安生的跟着就行,等合逍王他们到了泠南关,咱们过去要下人,不给,咱们就跟着打道回府,剩下怎么扯皮,自有人去料理,跟咱们无关。”
他心里明镜似的,上面说着跟裴家互相勾兑妥协,帮他们在西四府行事,给予便利。
实际么,也是自有打算。
坐山观虎斗是其一。
借机给裴家一派的添点儿堵、探探他们的虚实,是其二。
至于其三,则是本就有意让雍王府把人接回雍合。
也只有如此,行台才有跟雍王府正面交涉,明面上去斗一斗,玩儿点真格的,这么一个由头。
打打杀杀的,太野蛮了。
“那宁郃咱们就不管了?”年轻主事再问道。
他打心里,还是挺佩服尊敬边关将士的,一再发问,也是念及还有个宁郃在,而且得罪裴家不轻,再被人给琢磨了去。
午泉笑而不语,只是摇摇头。
不是他们不管,而是上面有意送宁郃些好处。
留在颖安,一旦责令地方调查贺礼被劫,这个注定不可能找到真凶的案子,宁郃等地方官员,必被累及。
虽然大事儿没有,但加上此前诸事,这考评也别想好。
而出来走这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能得些实惠。
更何况,还会有人送些许功劳上门给他。
他们是有意通过宁郃,向外界表达一个态度。
他们这一派和裴家本就不同,向来不插手军伍之事,也对各边军自始自终抱有敬意。
这份好感,落在宁郃身上,既有人关注,又不会惹圣上猜忌不快,可以说恰到好处。
至于宁郃能不能吃的下,愿不愿意吃,都不需要他们去考虑。
那是他自己的事儿。<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