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臆测(2 / 2)

且下琼楼 枉度 0 字 2023-05-23

他已历三任颖安县令,只待三次考满,必会升迁,再不济都能调往京畿,做个京县县令,入六部或是行台尚书省为官,也不是一点儿可能没有。

现在眼看九年到头,治下却连出大案,上一次是流窜来的,还能混个剿匪有功。

现在这事儿,弄好勉强保住帽子,但也得被降调离开,去一贫县下县,升迁无望。

弄不好,弄不好特么人都得没!

造了大孽的!

不过看着宁郃,他很快又笑出声来,而且止都止不住。

这犊子比他还惨,刚调来颖安就被扔里了,他得罪那些人,要不趁机会往死里弄他,才出了鬼。

也就他来的晚,还有能往外摘的余地,不然呐,就不是往死里弄,而是直接弄死了。

“笑屁啊。”宁郃也不是不知道他咋想的,自己找了地方坐下,却是不见急色。

然后又扔出来个让文垣目瞪口呆的消息:

“北律兴兵南下,现在怕不是已经临近北境了,这边多大的案子,牵涉到谁,都得暂时按下。”

他昨天连接到两封信。

一封走官驿,一封是清霄阁派人给送来的急信,都是秦煜发来的。

前一封是回信,告诉他已经派人回观里取了东西,说些闲谈近况,叮嘱他时常联系师娘,照顾好音奴等等。

后一封则是告诉他,北地将起战事,局势将有大变,让他自己当心。

要不他昨夜也不会喝的大醉。

“这、这、这……”文垣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舌头都不好使了似的。

“所以啊,再明显的指向,也是白搭,无论那些东西指向哪边,都不是眼下能动的。”宁郃再道:“要是让我猜中,怕是两者还有些关系,那就更有意思了。”

文垣迷糊了。

宁郃又在桌上写个西字,道:“前后两次,东西是同源流出的,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被人借机寻了空子往南边收,而实际上出货的人,却并不想东西往南流,眼下此举就是在警告,也是给那位提醒,点明有些人的心思,让那位稍顾忌些呢。”

宁郃出身北地,又逢北地将有大变故,他很难不把事情往一起去联想。

此案捅上去,行台尚书省、雍王府、安西军三大势力,全都脱不开身不说,因为地宫所处,已经迁去南虞的王家,更是首当其冲,坐落南四府的安王府,也会直接被人怀疑上,一并拉进来。

尤其是安王府,在这个泰和帝和朝廷,有意杀王削藩的背景下,私屯私铸兵甲,以备不时之需,更是合情合理。

当然,雍王府也是一样,甚至指向更直接。

可雍王府和安西军若真有勾连,这般行事,反而下乘,远不如若有万一,直接联手来的更好。

是以嫌疑反而更小。

而若是真有提醒之意的话,那就四王都在内,一个也别跑。

宁郃反而更倾向于这种猜测。

出身边军,他不想去认为安西军是真被腐蚀彻底了的,更愿意相信,是一种在外破局,或者说暂缓局势的手段。

“这只是你的臆测而已。”文垣听完这些,却是如此说道。

有些事真就是巧合也说不定,没准就是他们想太多了呢。

宁郃闻言道:“那不是挺好的么。”

文垣准备摆烂了,无所谓道:“你又想干什么?”

“咱们把账簿烧了吧。”宁郃指着那三箱账簿道:“东西都烧了,咱们置身事外的态度就表现出来了,虽然也不稳妥,却也是一种试探。”

“有人深究,有没有这些东西,都可以往下深挖,王家就是最好的线索,而且这么长时间的事儿,真翻出来也不是我一人一任之过,且看他们斗法?”文垣顺势接话,说的更直接些。

宁郃点点头,“若仍无人深究,上面自会给出个合理说法,咱们也不用头疼想辙,让上面自己暗地里去周旋,咱也就真不管了。”

文垣的意气又上来,纠结又纠结,才苦着脸道:“想管也管不了,城门失火,不殃及池鱼就行。”

宁郃起身道:“我去郡里上报,这东西交给韩典吏看管吧。”

文垣嘴角一抽,点点头。

韩东早间便神色有异,那瞬间的慌乱,落在他们这些知情人眼中,太过明显。

这些东西交在他手里,怕不用他们言语,他自己都得想办法毁去。

显然这犊子是一开始就惦记上这茬了。

至于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多谈及的那个字,那是猜多了都要打寒颤的,心照不宣已是足够。<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