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毕德胜回到自己的住处,脑子里还想着华林说的话,他家的功夫传于邙山派,至于祖师爷是谁,无人知晓,他的派系乃是邙山八侠之一的甘风池一系,修的就是内家功夫,这身轻功不是他们这一系擅长的,乃是师傅后来请一个同属邙山派,却是白泰官一系教导的,毕德胜听完这个故事,差点想说:
“你们的祖师就是长平公主,独臂神尼”可话到口边,又忍了回去。
少了暖床,少了胭脂味,一夜无语,第二日,毕德胜穿戴一新,出了住所,往前堂赶,隐匿田赋,总需要做些手续,县里户房早就召集各地保正,里长到前堂应事。
走过二道门,侍应的杂役敲响了铜磬,听到这声音,前头还咿咿呀呀的声音霎时没了,毕德胜转进大堂的时候,保正,里长们早就排成两行,垂手听问。
“各位或许都听了消息,上头要征税,什么个征法大家都心知肚明,真要照着这么办,大家等着破家吧”。毕德胜坐到管椅上,也不罗嗦,直奔主题。
不是他托大,是他知道,这些乡官们比他还怕,要是正常年税,他们还有些油水,可这是加征外加正赋杂税,还不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按照大清律法,征讨税赋乃是一县父母之要职,可是县里人力不足,只能推行分摊责任制,按照户口丁薄,将税收任务分派到各地乡保长手中,保正在按照程序分派到各个里正手中,里正也不含糊,继续分派到牌长手中。
往例,这些人都是乡民公推,一年一轮,可问题是保正,里长还有些油水,可牌长就是真正的苦差事,遇到自己这一牌有困难户,县里可不管这些,他的赋税你就得想办法帮他交上,往往轮到做牌长的,一年就破家,到最后形成保正,里长坐着不动,牌长却是想瘟神一般大家轮流坐庄,轮到的,赶紧吃几顿饱饭,再不吃就不是自己的了。
如今这税法分派下来,牌长根本吃不住,那就得里长贴补,里长贴补不住,不好意思,就是保正贴补,总之一句话,要把这银子收上来,这么重的税,估计保正都要破家,所以毕德胜一点都不心急,这些人比他还急。
“老爷,我们是听到一点消息,只不过你老明镜高悬,总不会让辖下小民没得饭吃吧”海安镇保正腆着脸说道,这里面就数他的油水最多,权利最大,不过他对毕德胜倒是恭敬得很,做事也干净,为人也不算太贪,毕德胜就留了他。
“这事情不是我说的算,府里面给了十天的时间,我一直拖到今日,昨日里府里面还派了人来,看摸样是要玩真的了,我要是抵挡不住,那就请各位自求多福”毕德胜摊摊手,无奈的说道。
“多大点税啊,道。
“大老爷给条活路吧。。。。。。”下面的人不起来,齐声叫道。
“哎。。。。。。再过几日,府试即将开考,今年县试中榜之人不在少数,有家业的寻个功名也有好处,童生们的家底你们知晓”毕德胜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下首的保正,里长们个个都是人精,熟悉赋税漏洞,一听这话,就明白该怎么做了,有个胆子大的,抬头问道:
“那提督学政高不可攀,我等想求个出身也是找不到庙门,这事情望大老爷指条明路”。
“你们啊。。。。。。我的规矩大家都知道,要是让我知道有人仗着功名为祸地方,定要他没有埋骨之地,话说到这里,那就讲明白,投献只走太平账,暗地里半分利,各种正常税赋摊在练兵饷里面,耍花枪自会有人治他”。
下面的人长舒一口,口称不敢,毕德胜就拿出帖子,让他们分分,到广州找高升即可,速度上快些,人家到了地头你再去就不妥当,遣开了众人,毕德胜回到签押房,冯克东拿出小册子,汇报起荒地出售的底账,抛开分走的还有预留的,满满当当不下三百万两银子,他自己梦中都惊醒了几回,实在想不出,一个县城怎么会腾挪出这么多银子。
而毕德胜则是惊讶于这年月土地的价值,不单到了什么时候,中国人对土地都有一种狂热的执着,唯一的解释就是土地保值,收入稳定,做生意变数大,还要被各级官僚盘剥,只要有个功名,这土地就是实收。
他也不看细账,只叫转上五十万两做私房钱,其余的拿出一万两,交给工房,派人前往湛江勘察地形,只要当上雷州府,这里就是他真正的大本营,徐闻县则是经贸口岸,那沉闷得很的雷州城,那没有兴趣常驻。
雷州府知府衙门,陈荣基坐在书房里,原先郭凯亮留下的布置被他清理一空,换上了自己的陈设,虽然不知道能摆上多久,可用着舒心。
“东翁,学政衙门来了公函,今年府试第一场定在咱们雷州,我寻思着这事情透着古怪,咱们雷州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待遇,好端端的不从广州开始,要从这雷州开始,其中是不是有些咱们不知道的内情”师爷勾着头,汇报着自己的看法。
刘居英放下手中的中庸,喝了口茶,才开口说道:“你去找府学教谕,让他把今年各县的童生报表递上来看看,把驿丞换了,换上自己人,里面的杂役差使都换了”。
“东翁,你是说。。。。。。”。
“哼,前头到广州的人回来,不是说提督学政那边毕德胜跑得欢,我这里催讨赋税,他那边不疾不徐,现在看来,有九成是等着在这里面做文章,造几个有功名的出来,使人投献,真如你说,毕德胜身边有高人”。
“那我们怎么办,前头的布置就这么废了”师爷也是急了,反问起自己的东家,话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好在陈荣基想着事情,到没有在意。
“十日之期马上就到,我看我们也该使用雷霆手段,府衙倾巢而出,分片督讨,另一头,我使人加把劲,只要逼死个把人,到时候一煽动,还怕不出乱子”师爷也发了狠,出了毒计。
“你说毕德胜会由着我们这么干”陈荣基问出了实质。
“他要不由着我们干,大人就有了口角,直接行文巡抚衙门,上头催讨赋税,咱们这也是依命行事,没有半点错处,巡抚衙门要是转圜,东翁,那就打君前官司吧,他这是不识大体,沽名钓誉,断没有半分输的道理,就算此处没争够这个位子,挪一个地方,有了这名声,还怕没有好职缺”。师爷进入了状态,连他自己都觉得境界有了提升。
“善,大善,就照你说的做,不过换做别处,变数太多,还是这雷州府来的实际,责令雷州各属官,依照徐闻县乡保辖地,分片包进,府衙捕快,税差,府标兵协理办差,明日下县,三日后汇总,但有落后者,革除差事,永不叙用”陈荣基说完,站起身,眼睛里充满战意。
“大人,还有一招,大人可行文毕德胜,到知府衙门听命,他人不在,下面的人也好办差事”师爷又凑上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