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了”李进收回铁枪,让人绑了宋河,刚才他是看见这家伙存了死志,未免场面失控,抢先下手把他打昏。
“传本官号令,进营整编,民壮人等,放下兵器,凡有不听号令者,杀”随着李进的号令,团勇又向前迈进几步,口中大呼“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领头的都被人家收拾了,民壮们气势为之一泄,纷纷朝后面退让,其中倒是有几个小头领鼓动,可架不住对方气势太盛,又没有宋河的威望,场面有些拿捏不住起来。
“叮当”不知道是谁先抵挡不住,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剩下的纷纷放下手中武器,不一会,大多数人都放下武器,只有几十人,手里还拿着钢刀,李进眼神一扫,他们看看周围,正在犹豫间,一队团勇一拥而上,一阵拳打脚踢,就把他们绑了。
看到场面控制住,李进使人拿出两个大铁箱,里面装着满满四千两银子,这都是潘立忠的主意,恩威并至,方能稳定人心。
“奉我家大人令,众人参战有功,每人赏银一两,以后但有军功,另行封赏”这句话一出,有些民壮脸上顿时出现喜色,混乱的场面稳定了下来。
民壮乃是劳役的一种,官府铺路修河堤,都会征召劳役,每个成年男丁都有服劳役的义务,这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规矩,要是遇到个不体己的官老爷,农忙时征召徭役,那是会毁家的,他们加入民壮,不仅没有什么薪饷,甚至有时候还要自带武器口粮,所以稍有一点资产的人家,都会使上一些银钱,让自家男丁免服劳役,这也是为什么免除劳役是读书人的一种特权的原因。
眼下见了银子,这些民壮顿时有了喜色,他们中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匡冲可没有那么高的忠诚度。
将那些存心抵抗的关起来,把三千民壮打散了,交给六十名老兵统领,李进就派人给潘立忠传信,看着这些领了银子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民壮,李进叹了口气,指望这些人打仗,真是稀奇。
知府衙门爱莲堂,酒宴还在继续,门口却是人影绰绰,扰得众人不得清净,席间的官员纷纷借口,等到他们回来,一个个脸带惊讶,看了看毕德胜,又看了看匡冲,匡冲这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有心离开,可又抹不开脸,给了黄通判一个求助的眼神。
黄通判刚才已经出去过,这会儿又捂了捂肚子叹了口气:“真是老了,喝了两杯水酒,竟然把不住尿门,告罪,告罪,本官还得在跑一趟”,在场的都是官员,可他却说出这等不文雅的话,不过碍于身份,大家都没怎么异议。
黄通判起身,身子一晃,苦笑到“不甚酒力,匡知县,搭把手,陪本官上一趟茅房”,匡冲赶紧起身,扶住黄通判,两人结伴出了爱莲堂。
郭凯亮看了一眼两人,心底冷笑一声,黄通判和匡冲都是山东人,算起来也是乡党,平日里没少聚在一起,不过想玩什么花样,还嫩了一些,自己真要是倒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相反,他倒是对同知陈荣基有些忌惮,这人整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他知道,陈荣基和按察使聂文渊乃是同年,所谓咬人的狗不叫,所以他处处提防,如今倒是还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官场行走,真是如履薄冰,想着想着,致仕的念头又更深了几分。
知府衙门后院一处假山,黄创夏和匡冲两人躲在阴影处“你的手下太不经事,两三下就被毕德胜收编了,我看你还是收敛一些,现在郭凯亮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根筋的支持他,人家有掌握了全府兵马,现如今是战时,找个由头收拾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怎么可能”。民壮之中领头的都是他的心腹,单是一个宋河,等闲一二十人近不了身子,这一炷香的时间就被人收编了,他心里狐疑。
“人家已经全城戒严,盘查四门,各处都有兵马巡视,雷州府已然掌握在他手中,你我都小看了他,做事雷厉风行,快准狠,怪不得周邦元会栽在他的手里”黄创夏拍了拍手,紧跟着说道:“如今你我不能在妄动,这样也好,入境的逆匪也不是好相与的,咱们摘了出来,就座山观虎斗吧”。
“大人,那烟土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小的可是落下了亏空,徐闻县富的流油,不把他捞回来下半辈子就只有喝西北风了”。原来耿彪背着周邦有贩卖的鸦片,竟然是卖给两人。
听到这话,黄创夏也是紧紧的握了握拳头,那可是一大批烟土啊,原本想着自己是属官,本就刮不了多少地皮,做一笔大买卖,也算是苦点棺材本,没曾想遇到毕德胜这个杀星,心痛归心痛,可他还没有疯,沉下心说道:“再找机会吧,只要是战事不利,咱们就有机会,朝廷里也不是他毕德胜身后人说了算的”。
匡冲本想骂上两句,可忽然打了个哈欠,鼻涕口水流了出来,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个鼻烟瓶,又拿出火折子小烟嘴,从鼻烟瓶中口出一点黑色药膏,放入烟嘴中,用火折子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动作熟练得很。
黄创夏厌恶的看了一眼匡冲,朝旁边迈开两步,他暗地里经营者鸦片馆,虽说是卖主,可最看不起大烟鬼,烟瘾犯起来,爹妈都不认识,要不是匡冲是个县令又是他的乡党,他真想上前给两耳瓜子。<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