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爸,爸爸,什么?给钱市长一块?今天是您・・・・・・”电话没打完,刘金鑫就挂了。兴奋的刘艳像是出气的皮球,一下缩在了沙发上。又自言自语地说:“真没劲!整天不是这个钱市长,就是那个张市长的。他除了有钱,他什么都没有了!我还真不如跟着赵胜去国外看学生打比赛来。”
那边的张海棠,像是霜打的茄子,目光无神、有气无力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刘金鑫自从成为黑金州优秀青年企业家以后,整个人就像换了魂子。以前还会按时上下班,积极工作,虽然在暗地里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还算是干事的人。自从营业额过了百亿以后,就变本加厉地疯狂起来。对内部有用的人才还会客气一点,对普通的员工,则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因为他比其他企业工人的工资稍微高一点,普通员工一般还不会轻易辞职。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说一不二、作威作福的形象。在\鑫集团内部,他挂在嘴上的话: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了你们高工资,你们就给得给我干好!哪天要是喝高了,一不留神,还会说出:哼、你们都听好了,钱市长都让我使得团团转,张市长都得给我跑堂。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用钱给使的。
说过头的话,只是喝高了的时候。在外面的场合,他还是很会演一只哈巴狗。这不,今天五?一,一大早在他私人的高级宾馆里,就给领导联系:“钱市长,我给您推荐的温泉还行吧?昨夜睡得还满意吧?”
“老同学,你还真会享受。我在这里一夜,真算是找到感觉了。你让我过来考察这个项目有功。有机会,你在我们鸡皮市也开这么一家。批地的事,我给有关部门打个招呼。”这是刘金鑫手机里传来钱副市长的话音。
“钱市长,只要您满意就好。我现在就上直升飞机,马上就到,再给您找个‘技师’好好放松放松。您老人家发话了,我就好好考察考察,就按您说的,选个好地方,我给您建个更上档次的。先这样,马上就到!”刘金鑫联系完空中管控中心后,直升飞机匆匆奔向另外一个城市。
刘金鑫与钱副市长在另外一个城市,商谈着别人不知的勾当・・・・・・
刘金鑫在回鸡皮市的途中,想起了刘艳给打来的电话,突然知道了,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心想,那就早点回自己正房的家吧!刘金鑫心是想着回那个老点的家,可刚把直升飞机停稳,就听见飞机外面有人大喊:“老刘、老刘,快开门!”直升机的舱门刚刚打开,就立刻钻进来一位年轻娇艳的女子:高挑的身材,结实丰满的胸脯,细细的腰肢,脸上画着恰到好处的淡妆,一脸笑容可掬的神情。进来后,就搂住刘金鑫亲个不停。嘴里一直喊着:“老公、老公,我可想死你了・・・・・・”
“金丽、金丽,我的宝贝,我也想你!”刘金鑫说着,一只大手伸进了这位叫金丽女孩的内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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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别墅6号楼里,张海棠在书房里拿着一本《佛经》,心不在焉地翻看着。翻来翻去,一页没有看进去。目光有些呆滞,时而出神,时而惶惑。不时地看看墙上的时钟,此时已经深夜11:15,她所思虑的刘金鑫至今还未回家。原因是他说今天回来的。搁在平时,张海棠根本不用等。因为刘金鑫总是有合理的理由,在忙着、或应付着各种工作。没有特殊事情,一般不会回这个家。
张海棠将灯关掉。一个人在黑暗中默默地出神。刘金鑫有个优点,就是说的事,他迟早都会办到。办不到的,他会打个招呼。从来很少落空。也许这是他成功的法宝。
深夜11:30,刘金鑫慢慢地打开房门。将包放在门口的行李架上。立即进入厕所,然后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这是他的习惯。他说,非常疲惫,这样解乏。当他擦着头发走出来后,看到张海棠愣愣地坐在书房里,刘金鑫也愣了一下,说:“张海棠,你怎么还不睡?还等我干什么!都老夫老妻了,用不着等。”刘金鑫迅速感到情况不妙。因为,在以前都是张海棠热情地过来打招呼,并接过手中的提包,或者是马上给去泡茶。可今天不但没有,反而一脸的怨怒,清晰地写在脸上。张海棠没有回话,还是坐在那里,眼里透出有些绝望的神情。
刘金鑫心知肚明,这是因自己的失约、冷落导致的结果。他心里清楚,自己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回家就是拿些必须要用的材料,根本不碰张海棠,她差不多是活守寡的份上。这在之前,张海棠可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在这一点上,刘金鑫心里还是有点愧疚。
张海棠,出生在鸡皮市张庄镇张家庄。父亲是过去的民办教师。正好赶上国家的好政策,年满30年以上工龄的民办教师,全部转成公办教师。一夜之间,张海棠的父亲在生活上有了质的飞越。她当教师,当然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她的父亲,是那种正直本分、勤奋善良的人,在村里是受人尊重的文化人。村子里,哪家有红白喜事什么的,左邻右舍的都找他去帮忙写写画画,或者给以指点一些迷惑。因此,她的家教是比较保守传统的那一类。在生活中遇到烦心的事,想回家说说,她的父亲总是拿过去的大地主来说事,什么三纲五常了,父为子纲了,夫为妻纲了,什么过去还有三房两房了等等。反正她的父亲是压着事态,不让闹出什么大事来。同时,也是怕人笑话。张海棠和刘金鑫的老家,两个村子只隔五六里地,在乡下,那可是老亲带着新亲、新亲连着老亲的庄邻,谁都不愿在外人面前丢脸。
刘金鑫来到张海棠的跟前,拉过身旁的一把椅子,坐在她的旁边,说:“张海棠,怎么啦,我没及时回来过结婚纪念日,还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消消气,别像小孩子了。”张海棠没有搭茬,还是原来有些绝望的表情,眼神难以找到一点生机。
刘金鑫又说:“好了、好了,我这不是都为这个家吗?你现在过得可是人上人的生活。鸡皮市的教师有谁能和你比?我早就不让你工作了,你却偏偏说是热爱!我看你是又让学生给气着了吧?”刘金鑫故意避重就轻地说。
张海棠呆呆地、毫无表情地说:“刘金鑫,我还是人吗?刘金鑫,你还把我当人看吗?”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在这个房间里,就像突然炸响了一阵惊雷。
“张海棠,你、你,你这是怎么说的。我不就是没回家和你一起过结婚纪念日吗?你用不着这么说吧!”刘金鑫还是想就结婚纪念日说事,“再说了,鸡皮市最高档的别墅你住着,你的卡里有永远花不完的钱。谁让你省钱了?你尽管花,你越花钱,我就越高兴!一个纪念日值什么钱?我明天再给你卡里汇个百八十万,你看行吗?”
张海棠依然是那个木然的动作,毫无生机地说:“你要是真忙大事,那就好了。自从你有了钱,你就没有一次在家过结婚纪念日。结婚25年了,该是银婚了,你还是不来。你在外面忙了几个女人?你心中有数!我还有活着的意思吗?”
“你可不能胡说!你以后不要乱说!”刘金鑫一手挠头,一手拍着张海棠的肩膀说。他的脸上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一会红、一会青。
张海棠还是那个动作,好像是被孙悟空的定语给定住了。接着说:“刘金鑫,我虽然不是多事的人,可我什么都清楚。外面风言风语的,我想装聋子,也装得不像。有人经常见你和别的女人出入高级宾馆,你还长期住在你的‘行宫’里。在里面发生的事,你比我清楚。你除了谈钱,就是谈钱,你还有一点人味吗?我曾问你,千万不能做污染环境、祸害子孙后代的事情。你说你没做。可连高一的学生都会质问我,说你在暗地里,将化工污水直接排放在河沟里,不经过任何处理。还有新闻报道说,有的化工厂,用钻机井的方式,向地下高压注入化工污水。你如果要是这样,你就是千古罪人,就是在祸害自己、祸害子子孙孙。”
“你、你、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你别听大街上的胡言乱语,那是别人的眼红、嫉妒,看到我挣了大钱,他们没有我钱多,这是诋毁、诽谤!”刘金鑫有些恼火的样子,说话没有以前那么坚定、沉稳,明显有些词不达意,有些急于应付。
“刘金鑫,你现在的钱,已经几辈子花不完了,你还想挣钱干什么?你挣了这么多钱,又干了一些什么正面的好事?你除了陪领导吃喝嫖赌,就是在外面耀武扬威,这就是你的意义?如果你把挣来的钱用在慈善上、公益事业上,这样不是更有价值?我劝过你多少次,你从未认真听过。我们现在只是形式上的婚姻,一点意义也没有了。我就是没出家的尼姑。”
“你、你,你给我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你看还有比我更有钱的人。人家早就是全省首富、或者是全国首富,那多场面。我挣来的钱,为什么要做慈善事业?我看你是教国学教傻了,你看佛经看得憨了。给你没一点共同话题。我累了,得睡觉。”说完,直奔二楼卧室去了。将张海棠一个人凉在了楼下。
张海棠的眼睛,像是两处流不尽的瀑布,哗哗地向外流淌着,怎么都无法停止汹涌的泪水・・・・・・
就这样,她像雕塑似的呆坐在那里,一直到天亮・・・・・・<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