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些人——”彭志成说到这里,突然用马鞭指着前方正闷头干活的意大利劳务工们,说道:“都不能放他们回去!好不容易来到了东岸,经过长期劳作又有了一定的组织性、纪律性,有的脑瓜子灵活的还学了点工程技术的底子,也算是人才了。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劳工队伍,怎么能放他们再回到西西里岛那个毫无希望的地方呢?华夏东岸共和国才是最适合他们的舞台,他们也只有留在东岸才能实践自己的价值,五年后统一给他们办国籍,一个都不许放回去,大不了给热那亚人一点补偿罢了。”
“这方面国家开拓总局、移民部其实总有预案了,原则上五年后他们将继续留在东岸,并加入东岸国籍。因为他们修筑了几年时间的铁路,见识了这么多的工程机械、学习了这么多的工程技术知识,也有幸耳闻目睹了东岸国内的种种事务,放他们回去确实不是很合适。当然了,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开拓总局也会想办法把他们的直系亲属都接来东岸,个别才智突出的,还允许他们把亲戚朋友也接来,以稍稍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跟随彭志成前来的一名国家开拓总局的官员说道,“热那亚人至今已经移了两批计两千三百余名意大利劳务工来此修筑铁路了,为此他们甚至包了十余条海船,花费了近四十万里拉的运费。而可以预见的是,他们在今后几年内还将陆续运送更多的筑路工人来到这里,这总运费可能要一两百万银行里拉,这成本——呵呵,反正比起几千万里拉的铁路总投资来说就无所谓了。当然了,他们包租的这些海船回程时能拉一些货物回欧洲,现在法国、西班牙、葡萄牙大战不休,英荷海战如火如荼,波罗的海的形势也一触即发,运东岸货回欧洲,亏不了本,这多多少少能补贴一下他们的支出。”
彭志成闻言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些穿着破旧肮脏的衣服、拿着金属工具辛苦劳作着的人们。毫无疑问,这些人是吃苦耐劳的,或许不如此时的明人,但绝对比后世的中国人要勤劳许多,也更能忍受一些痛苦与灾难,可能这和他们在老家时相对困苦的生活有关,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此时的意大利工业衰落、商业凋敝,偏偏人口又在大幅度增长,速度比欧洲其他地方都快,这自然使得他们的生活水平大幅度降低。特别是西西里、那不勒斯这些生活在西班牙人统治下的地区,居民们摊上了一位穷兵黩武、横征暴敛的君主,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许多人不但税收负担沉重,很多时候更是要上战场,简直不让人活。
或许荷兰的人口大幅度增长就和许多意大利人过不下去有关吧。从16世纪末开始,大量意大利商人、工匠移民联合省、南尼德兰,他们去的时候往往会从老家带去一大帮子助手,这个移民潮是如此之庞大以至于17世纪20年代时阿姆斯特丹三分之一的人口都是外国人或外国人后裔——其中相当部分是意大利人——可奇葩的是,意大利外流了这么多人口,其仍然是地中海一带人口密度数一数二的地区,简直让人无语。
“今年还有不到七个月的时间,西南铁路通车到前进农场这一段当无问题,另外可能还有余力平整一下前进农场到即将设立的胜利农场(位于后世乌拉圭平塔多小村附近)之间的路段,为下一步全面开工预先做好准备。”彭志成看了一会那些正辛勤劳作着的劳务工们,突然转头朝自己的秘书说道:“你明天就去和草原铁路公司的人交涉一下,让他们务必盯着热那亚人,别让他们偷懒——当然他们也不会故意这样,毕竟这是他们自己在掏钱修路,时间拖得越长这成本就越高,相信他们自己会掂量清楚的,但你还是去和他们点一下为好。”
“我明白了。”秘书点头应允,道:“按照热那亚人提交给我们的计划,两个月后还将有一批千余名来自那不勒斯的劳务工将在靖江港登陆,然后从那一侧开始平整路基、铺设铁轨,这样西南铁路的建设进度也将大大加快。他们都是生意人,对成本非常敏感,这个时候其实比我们自己人还急,恨不得一天工期都不耽误。”
“哼,怕是尝到点甜头了,觉得这生意确实有利可图,至少比他们国内吸纳了最多闲置资金的年金收益率要高,听说那个年收益率近几年从1.2%跌到了1%,连通货膨胀都跑不赢,还不如来投资铁路呢。最近桃园县设立,政务院批了一大笔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另外胜利农场、前进农场的建设也要耗费不少钱,这其中无论人员、补给品、建筑材料还是劳动工具,都得从已经通车的这九十多公里铁路运输,热那亚人不是傻子,怕是看到了铁路运输的盈利前景。”彭志成点评道,“不过这样也好,大家各取所需罢了,他们赚钱,我们白捡铁路,两不亏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