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彻底怔住,倾绝微笑:“论年纪,你们二人相若。论火息,你们二人相合。论情份,没准你们是缘定三生。你在我手上,她爹魂在九幽。她又怎么会不答应?”
流火瞪着他,碧丹倾绝,他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仿佛天下之事,无他不知不晓的。便是连流火之前怪梦频频,个中内容不过向七月吐露一二,但倾绝也似是尽知。就连烟瑕的来历出处,他也清楚的很!还道他这几年已经不再理事,其实是他退隐幕后,让那南宫修当枪头。让天下的驭者都成他的鹰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最后的结果都是他取利当中!
“火景明光流传世间,关于他的故事千奇百怪。能信多少我心里有数,至于死灵推演得天索意,当中有几分可信,我自也心里明白。一切皆是揣度,真相只在九幽之下。人寿终有尽时,说到底,这不是驭者一家之事。”倾绝继续说,“妖灵与驭者之间的羁绊,既因法血也因情。在这方面,我们是殊途同归!”
“你也有情?”流火像听了最好笑的话一样。
“当然,倾绝也有情。”倾绝笑意轻浅,表情微微柔和,“倾绝心有所爱,所以绝不会让她将来身陷九幽而不见天日。所以必要在有生之年解除困惑,如此才能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不过倾绝这份是私情,为了这私情,我也顾不得这么许多!”
他正说着,忽然听得暗门一响,一侧石门微微抖出一条细缝。流火一怔之间,闪过一个影子,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青衣,面容与倾绝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睛黑白分明,与他大有不同。他只探出半身道:“爹,娘让我叫你回家吃饭!”
倾绝一听,转身踱了两步道:“都说好了今天不做了,晚上外头去吃。怎么又……”
“今儿灿菊姑姑回来了,带了好些东西。娘一高兴就在家做了,你回不回去?”少年应着。
“灿菊怎么又回来了?她没事老回来干什么,她家里男人也不管管她!”倾绝是彻底没了之前的风度,流火听着都觉得诡异非常。
“我又不是她男人,我怎么知道?你冲我急什么?你不回去算了,我跟舅舅陪着一样!”少年满不把他的抱怨当一回事,瞥了眼说着就要缩头走人。
“臭小子,凌破那厮给你蜜了?你见天见他就笑眯眯,见我就跟见了仇人?”倾绝瞪眼,伸手就去揪他的膀子,“打小就不该让他带你,跟他一个臭德性!”
那少年身形甚敏,一缩就不见人,突然听外头又飘过一个赖了巴几的声音:“死狼你不回来最好,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去逛夜市!”
倾绝一听这声音,暴跳如雷,彻底把流火给抛诸脑后,一闪身就窜出去骂:“凌破,你够胆就再说一次!”随着他的声音,突然一个人被搡了进来,正是炽烟瑕。
接着石门轰的一下闭上。把剩下的声音隔于外,流火半晌没回过闷来。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倾绝这人太诡异了,怕不是一个身体里面藏了两个人吧?听说他是半灵来的,所以有一半就心狠手辣,一半就神神叨叨?
他怔愣着,看着迎过来的烟瑕道:“你没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