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两厢歉仄(2 / 2)

迷迷瞪瞪地回了他一句什么,好像还是笑着回的,然后就转身走去。

好心?她冷笑,好心又有什么用,赶她走就等于是判她的死刑,是不是好心又如何?

不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那么对劲……

绮雯本性还算理智,不是个钻进牛角尖就出不来的人,迈出内外院之间的垂花门时就有点回过味来了――如果他想送我走是出于好心,那……我一开始又是为什么才生气的啊?

御书房里,皇帝呆愣愣地坐在椅上,目光旁落。

朱砂溅洒在金砖上,就像落了几滴血迹,妖冶而肃杀。

钱元禾与那名小内侍回归原处,探头探脑地不敢吱声。

“她方才说什么?”皇帝问。她出门后与钱元禾说过话,他依稀听见了声音。

钱元禾陪着百倍的小心回禀:“回爷的话,绮雯姑娘说,等主子赐死了她,就托奴婢将她下处的碎银子拿来,孝敬师父喝酒。”

皇帝猛地一把将桌上的奏拟纸笺都撸去了地上,哗啦啦地洒了一片。

两个内侍都吓了一跳,钱元禾先摆手让那小内侍出去,自己过来一边收拾一边劝道:“爷息怒,您这会儿在气头上,有什么事先别急着定,免得有何失手,将来不好补救。”

皇帝心口堵得难受,又没法直说,他根本没起降罪她的心思,他从没把自己摆的那么高,所惩治的人都是大奸大恶,从没有因为一点忤逆不敬而降罪过谁,他真正气的都是她的不理解,不领情!

她怎就气性那么大,不就是听他说了一句难听话吗?那还不是因为她耍心眼算计他在先?虽说……她是好心,是帮了他的忙,可是,他也不是坏心啊!她何至于就要摆出一副宁死不从的架势来?

就好像要她出去便是要她死似的。

钱元禾将拾起的奏章叠好一摞放回桌案边,觑着他的神色道:“爷您想,今日这事也有好处,至少能看出绮雯姑娘不是三王爷派来的细作了。”

皇帝有些回不过神:“你说什么?”

钱元禾道:“您想啊,一个细作,怎有胆量豁出性命了,事后那两人就没事了,那就是真没事,咱们还管处置什么?”

当时王智不当值,那两人吵了些什么钱元禾在外面也没听清,他很纳闷,本来爷差他去拿膏子那会儿看着还挺好的,他还想着说不定这绮雯姑娘就快进位份成主子了呢,哪知道没一刻钟过去,人就叫爷给吼出来了,还要死要活的。

最奇怪的是,事过之后,皇帝再没发什么脾气,也没对此事吩咐什么,就像揭过不计了。而两个多时辰之后,绮雯趁着钱元禾下值的时候摸回来,红着脸向他打听,主子气消的怎么样了,适不适宜她去赔罪,钱元禾因拿不准,还是劝她回去了,也没有向皇帝提。

钱元禾百思不得其解,事儿闹得响动那么大,怎地过后两人又这么快就消停了呢?

“你办得挺好,就是不该让绮雯姑娘那么快去赔罪,咱们爷这就是作,抻抻他才好。”王智转着眼珠留意了下门口窗口,小声说道,“哼,能抻到他去找人家赔罪,才是最好呢。”<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