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煮熟的鸭子,它嘴还是硬的,更何况她苏欢只是被抓?反正抓包又不是一次两次地问题了……
“当真?”
“当然!”
“那我这表弟可就要在我府上过一晚了。.”
青衍水笑得云淡风轻,手一挥就要叫唤丫头来服侍,急得苏欢干瞪眼,差点扑上去直接把他的手拽下来。青衍水是何等人物,她这三脚猫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他垂眸冷笑,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和乐融融的长兄模样。他说:
“欢儿,你还信不过衍水么。你要什么,衍水哪里有过不肯给地状况?”
“嗯……”
苏欢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脑袋里闹哄哄一片:怎么办,承认还是不承认?这个醉鬼王爷跟她无亲无故,要不要为了他免费给青衍水一个小辫子抓着呢。以后要是高到了青映那里,岂不是说她后妃无德**后宫?额……好大帽子……
“欢儿?”
“好!把他交给我吧!”
“娘娘?”
沉默许久地宁远终于忍不住出声,原因是主子竟然担下了这莫名其妙的负累,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到底想干什么?
苏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话,只是记得当时醉鬼王爷的眼光像冬天的风,掠过她地眼睛。然后她的脑袋就莫名其妙地晕晕乎乎,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稀里糊涂地跟了一句:把他交给我吧。
青衍水高深莫测地笑着,她只觉得脊背凉,冷风嗖嗖。在他隐隐闪光地眼神中,她艰难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倒霉,倒霉死了!——
那个昏君陷害她,哪里有什么血玉玲珑!——
醉鬼王爷连累她,现在成了这副样子怎么办?——苏欢苏欢,不会过了今晚变成苏悲吧……
再然后,就在宁远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青衍水居然轻而易举地放任苏欢带着醉得七歪八倒的青言迈出了定北王府——
一个刺客。好吧,是飞天小贼,带着本来想陷害的自家兄弟出门,他居然放任不管?别人还可以说是畏惧皇帝面子。可那个人是嚣张至此的青衍水啊。这是什么状况?
他狐疑地回头看了青衍水一眼,却见着青衍水垂眸浅笑,见他回头,他啪地一下打开了折扇,扇得青丝飞扬。他想回头询问他到底打地什么主意,却被身后一声惊呼打断了想法。
苏欢在大叫:“喂——你干嘛干嘛干嘛!”
“娘娘?”宁远急急跟着迈出了大门,却见着一副奇怪地场景,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混蛋!”
苏欢这里正狠狠一把推开那个登徒子。结果一不小心勾住了头,自己也被带着倒了下去。于是两个人就一起跌倒在了定北王府门口,醉鬼王爷在下她在上,刚好适合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醉鬼王爷睁眼。“……”苏欢冷眼。
宁远在一旁纠结了:现在是什么状况?六王爷正在对娘娘无礼还是娘娘正在意图陷害皇亲国戚六王爷呢?
“……”醉鬼王爷愣愣地开着身上地女子,醉眼里迸出一丝光芒,眨眨眼。伸出手想去抚摸身上那张气得圆鼓鼓的眼。
苏欢气得牙痒痒。抓住那只不轨的手就是狠狠一……口。
“青言,你到底清醒没有?”
如果是醉鬼。她就当他是无心的,如果是清醒的,看她不给他点颜色看看。
醉鬼王爷迷迷糊糊支起身子,拼命睁开眼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是贪婪的目光盯着她。听到她叫青言,他有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嘴巴有丝丝血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咬破地嘴唇留下的。
然后她本来差一丁点就要炸开来的脾气就这么萎缩了。徘徊在她脑海里的是青映经常咬牙切齿挂在嘴边来形容她地四个字:天生克星。
送佛送到西吧。“喂,你家在哪儿?”
醉鬼王爷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得凄凉无比,缓缓支起了身子。苏欢这才现自己还趴在他身上,隔十几步的地方宁远一副非礼勿视我没看见我没听见你们赶快了事啊的面孔,脸唰的红了,赶紧爬了起来。
醉鬼王爷轻声开口,小心得像怕打碎美梦一般,他说:
“我叫莫司情,你不记得了么。”
苏欢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心里突然沉得厉害,然后浑身灼烧。
青言凄清地笑了,他说:“秋水宫已经不在了,你从前就不认得路,现在更找不着了……”
晚上的风有些凛冽,天上本来有月亮,这会儿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苏欢抬头望了望天,再看向青言是指尖已经有些抖。
接着定北王府门口的灯笼微弱的光芒,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青言脸上一道清晰的晶莹渐渐滑落。泪?她咬咬嘴唇,失措。不是没见过男人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不该是这副样子地啊。他该是——该是什么样呢?——
剑若流鸿,红衣如血。
“我……”苏欢沉默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是不是认识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