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树?”翁锐惊奇问道。
“胡杨,这是我们的宝树!”兰提道。
“哪这叫什么河?”翁锐道。
“孔雀河,这是……”
“我知道,她是你们的宝河。”
没等兰提说完,翁锐就笑着说出了他的话,但他的身心已经受到强烈地的冲击,在这大漠深处,河水、草地、牛羊对他们就意味着生存,为此他们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他也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将最精锐的军队称之为血军,因为他们明白,所有这一切,都必须用血来捍卫。
到了河边,没等兰提下令,前前后后的马都一下子簇拥到了大小河边,挡都挡不住,毫不客气地把头神进了水里,贪婪的喝起水来,好像要把这几天错过的水全部补上。
过河其实非常简单,这里的河看似很宽,但水很浅,最深处也没不过马腹,人马蹚着水就能过河,数百匹马一哄而过,清澈的河水立即变得浑浊起来,但随着后续水流到来,河里又是一片清澈。
离孔雀河南岸十来里路就是楼兰城,沿途就已经显现出一片繁茂的景象,低洼平坦的地方种着少许庄稼蔬菜,绵延起伏的草场里放牧着牛羊,阡陌纵横的道路上不但有辛劳牧耕的人们,还有还有穿越沙漠戈壁往来经商的驼队、马队,悦耳的驼铃声将这一块大漠绿洲衬托得格外的宁静、祥和。
再往前走,一座雄伟的大漠城廓出现在眼前,远远看去,南北东西各有数百丈之遥,城墙虽不是很高,但也十分敦厚,城门装饰虽不显华丽,但也各具巧工,古朴中蕴含着庄严与从容。
到了城廓附近,大队人马并没有立即进城,而是在城外一处军营驻扎,在上百名武士的刀箭簇拥下,翁锐和阴石下马休息,而兰提带着一个随从急急赶进城里去向楼兰王禀报。
这个时间并不很长,小半个时辰兰提就回来了,还带来了楼兰王的两名礼宾官,向翁锐阴石表明楼兰王勒耆隆重邀请翁锐阴石前去王宫。
这也是楼兰王的一个态度,至少现在还没有将他们看成敌人。
说是国王邀请,但依然有五十名武士在兰提的带领下手持刀箭簇拥着他们,说好听点,这是隆重的礼仪,说不好听点,这简直就是押解着两名没有捆绑的俘虏。
好在翁锐和阴石并不在乎这些,他们惊奇的是眼前看到的楼兰城。
楼兰第一次被汉地人听说是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它此后就一直出现在大汉与河西匈奴反复拉锯的交战中,无论是迦南还是后来的沙康,扰乱江湖,威胁朝廷,都没有使大汉臣民对楼兰留下好的映像,更有甚者,觉得楼兰人简直就跟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差不多。
但眼前的楼兰城,城廓规整,横竖道路整齐有序,大街小巷自然铆合,平顶土夯石垒的房屋几乎和觻得敦煌没有多少差别,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爬上屋顶的葡萄藤蔓缀着串串绿果,散发着阵阵清香。
在这里,虽有贫富之分,但依旧能和谐相处,大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小孩欢快的穿梭于小巷玩耍,远处看得见炊烟,近处闻得见肉香,人间烟火一点也不缺。
更让他们感到惊异的是这里商埠林立,客商云集,商埠虽没有汉地那么多招牌,但门口堆上几件物品,立马就能让人明白他有什么东西要卖,吆喝声、谈笑声、驼铃声将整个街区挤得热热闹闹,绝不亚于在武威酒泉所见的景象。
与河西相比,这里还是有些不同,这里的居民和来往的商人多是高鼻梁深眼窝蓝眼睛的西域人,汉地人的面孔难得看到几个。
还有就是来这里的商人就地做买卖的只有少数,很多都是赶着长长的驼队路过这里歇息休整,补充水和食物,使得这里的客栈不光多,还都有极其宽大的院子供这些牲口暂歇,草料也成了客栈赚钱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小小的楼兰城,不仅是楼兰人祖祖辈辈的栖息地,还是往来西域横穿大漠商队的中继站,对这么得天独厚的地方,翁锐想不出任何理由要打破它,但这事却总有人想,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丝隐忧。
路过城中一条运河,看到在城中最高的地方,也是一组土夯石垒的建筑群,但明显要比周围建筑高大许多,屋顶门楣的装饰也要豪华不少,更重要的是,在它的周围有不少值守的楼兰武士。
翁锐知道,楼兰王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