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窗户纸还剩一点就要破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再也不能坐以待毙。
谢楠匆匆离了茶肆,而后找上好友,有意无意地打听“晴娘”的案子。好友说,官府查到晴娘死前在城东客栈落过脚,某天小二看到有个男子半夜三更去了她房里,之后没几日她就死了,目前这小二正在衙门待审。
谢楠听完起了身冷汗,嘴像被冻住般,颤了半天开不了口。好友发现他神色有异,不禁问起原由。
谢楠勉强地笑着道:“内人正住在‘那栋宅子’里,她说老是见到一个女人。”
还没过门就开始叫“内人”了,好友贼笑起来,戏谑道:“看来咱们风流公子这回正经了,收起心准备好好持家立业了。”
提及此处,谢楠羞惭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年少不明事理,如今想想实在荒唐,好在内人不嫌我之前干的糊涂事,一生能有此一人,夫复何求?”
谢楠说得认真,字里行间皆是对未来的憧憬,然而想到那件事,再想到谢家,这丁点儿希望慢慢地变冷,变硬。
那晚,谢楠未能如约而至,姒瑾在绣楼里等到半夜,百无聊赖地打起哈欠。崔钰从窗户处飞了过来,睁圆黄豆小鸟眼,歪着脖子瞅着她。
“他没来,你不高兴了?”
姒瑾翻他白眼,不理他。崔钰贱兮兮地跳到她手边,又道:“你该不会动情了?”
姒瑾冷冷哼笑,铜镜中的骷髅也泛出同样不屑。她无聊时想找陪伴,有过;动情,从没有过。
有句话叫“打狗还得看主人”。杨逸的死与谢家人脱不了干系,究意是被谁毒死,还有待查证。其实姒瑾只要去问晴娘奸夫是谁,一切谜团迎刃而解。可惜的是,崔钰把晴娘封在引魂斋,却骗姒瑾说晴娘的魂在地府。身为赎罪的恶鬼,姒瑾无法逾越那条忘川河。
翌日清早,谢楠来了,他眼圈发黑,面色如土,像是一宿没睡。崔钰看到他这颓废样不由吃惊,而后很好心地将他扶到客房歇息。
“我娘子呢?”
谢楠一坐下便问起姒瑾。还没过门就叫得这般亲热,崔钰听后稍有异色,不过眨眼之间,他又换了张人畜无害的纯良脸。
“她一早就去上香了,这些日子她总说梦见个叫晴娘的女子。”
崔钰边说边打开百宝柜底下的抽屉,然后从内拿出一药盒。他将药盒里的黄色粉末撒入白瓷茶壶里,晃动几下沏了杯茶,递到谢楠手中。
“看你面色不好,先喝杯茶缓神。”
谢楠道了声谢,仰头将茶饮尽,随后又落寞地坐在那处。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双肩无力地耷拉着,仿佛上面压着千斤重担。
瞧他这般可怜模样,崔钰心生怜悯,后悔刚才在茶里下药了。难得一回,他想知道别人的心事,于是就拉来圆凳凑到谢楠身边,语重心长道:“谢公子,你我已经不算外人了,你若有难处直言不妨。”
谢楠一听,两眼放亮,整个人好似起死回生,一下子有了灵气,可不过一会儿,他就泄气了,疲惫地垂首叹息。
“多谢崔兄了,只是近来事多,一直没好好歇息罢了。”
听来不像真话,普通小儿都能看出来,更何况在世间混了千百年的崔钰。
“是因为铺子里的事?”
崔钰旁敲侧击。谢楠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昨日我回去与爹大吵了一架。这么多年我在他心目中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不孝子,他骂我辱了谢家门楣,让我滚出谢家。”
说罢,谢楠自嘲似地勾起唇角,笑得无奈且滑稽。
“你就真的滚了?”
谢楠微怔,抬眼看下“无心“说错话的崔钰,随后轻叹一声。
“没错,我算是同谢家无瓜葛了,不过别担心,我在城西还有栋宅子,虽说不大,但绝对不会亏待娘子,吃穿用度我都想好了,就靠那几间铺子的分利也应该够了。”
说到此处,谢楠两眼泛红,眼底里除了愧疚还夹杂几分期许。崔钰心里念叨:姒瑾怎么就挑上这个窝囊货?即使要给杨逸报仇,直接毒死得了,何必拐这么大个弯子。
崔钰从心底鄙夷他,不过面上仍是和和气气。他拍拍谢楠臂膀,宽慰道:“不必想这么多,俗话说父子没有隔夜仇,过阵子说不定就好了。看你如此憔悴,不如先睡一会儿。”
谢楠低头,默不作声,突然他紧拧眉头,弯下腰捂紧肚子,额上冷汗连连。
药起作用了。崔钰假装关切地问:“谢公子,怎么了?是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