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爷刚挣的,全都赏给你们!”
众姑娘见之欣喜尖叫,纷纷弯腰去拾。谢楠看着蹲在他脚下的这一片,开怀大笑,而后顺手搂住两姑娘,左右各亲了下。
“走,陪爷开心去,今天不醉不归。”
……
谢楠在明月坊喝成了一滩烂泥,众姑娘刚想找个地方让他睡,就有人过来说要找谢二公子。老鸨前去相迎,见到一张生人脸,不过这张生人脸长得万分俊俏,姑娘们都围在他左右问他来历。
“鄙人姓崔,是谢二公子的好友,谢老爷托我把他带回去。”
崔钰如实相告,老鸨听后也没起疑心,就让龟公把谢楠背出来。随后,崔钰将谢楠塞进轿子里,再给了龟公、老鸨一些赏银。老鸨见他出手阔绰,三角眼笑成两道缝,喊出楼里的姑娘一块儿送客,标致的站在前,一般的站在后。
崔钰笑了笑,暗地里偷偷一扫,个个姑娘都不入眼,他抬头看下牌匾,心想:这家以后绝对不会来!
崔钰把谢楠抬回自家院,然后塞到客屋内。谢楠醉得不省人事,尽是胡言乱语。小黑猫趴在案上看着,而后问崔钰:“你把他带来作甚?”
崔钰勾起唇角,笑得邪气。
“不是要找晴娘吗?我觉得晴娘和他有关,兴许问清原委,我们就能顺藤摸瓜,了去晴娘心愿之后,说不定还能得赏。你知道,我只会来硬的,套话只能你来。”
说罢,他握起拳头,把指节捏咯咯作响。动用私刑是大忌,不到危急关头,他可不能轻易出手。
姒瑾踮脚走到谢楠身边,伸也爪子拨弄起他的脸。一股酒味熏得人难受,为了找到晴娘,她也只好忍了。
****
子时过后,谢楠突然被阵寒意冻醒了,他打个哆嗦睁开眼,就见旁边有个女子。房内昏暗,他看不见她的样貌,惟见她发间珍珠坠正微微打摆。
“玉淑,可是你?”
他唤出三夫人的乳名,女子没应声,而是拿块布巾直接覆上他的额头。湿布巾冰凉刺骨,谢楠顿时清醒了,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姒瑾。她与那日船上的人儿不同,那时她冰冷傲气,此刻,在微光之下,她眼若秋水,臂如风中柳枝,道不尽温柔娇媚。
“我怎么会在这儿?”
一时间,谢楠又糊涂了,他只记得自己醉在温柔乡,转眼怎么会入了别人房?难道是因为想她了,所以做了个梦?
“家兄说在明月坊遇到你,正好见你醉得不省人事,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家兄累了前去歇息,把你托给我照顾。”
姒瑾一边说一边取下他额头上的湿布,语调清冷,说话的口气也有些生硬。谢楠再定睛看去,她又是那日船上的紫衣女子,下巴微抬,看人斜着眼。
被浆琼玉液压下去的火重新复燃,而且比先前烧得更旺。谢楠以为姒瑾与众不同,没想她与那些庸脂俗粉一样势利!对杨老小鸟依人,对他却是目中无人!
谢楠起了恨意,不想在此处呆,他硬是撑起身子,可微微一动,额穴就疼得厉害,酒后劲儿又上来。
他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姒瑾好心拿暖巾替他擦,他却一把将她的手打掉。
姒瑾起身,直勾勾地看着他,好似在审视一件器物,盯半晌扭头走了。
谢楠眼角余光瞄到她离去的身影,忽然之间清醒了,他弹起身,一个箭步把她拉到怀里,而后将她压在几案上。
“你要做什么?!”
姒瑾厉喝,挣扎时碰倒了案上白瓷瓶。白瓷瓶滚落在地,应声而碎,谢楠赤脚踩在碎瓷上,竟然不觉得痛。他像是头饿狼,在她耳边哑声嘶吼,团团热气打在她的颊边,烫得能把人化去。
“别装模作样假清高,你和那些妓一个样,开个价,爷出得起!”他边说边撩起姒瑾裙裾,无处可去的酒气已经钻进他的血脉,他正借着酒劲,想发泄满腔怨气。
姒瑾被他弄疼了,她趴在案上,胯被案边搁得难受,她忍不住挣扎几下,他立马施狠劲将她牢牢地摁住。
姒瑾觉得底下一凉,裙裾被他扯落在地,几记衣衫摩挲声后,他贴了上来。
“你醉了,别胡来!”姒瑾低声警告,谢楠充耳不闻,他把钻入她的衣襟,借着酒胆撒野。
“反正你们都瞧不起来,我干脆破罐破摔。你是个寡妇,又不是黄花闺女!装什么!”
谢楠闷哼一声,突然用力把她翻过来,两手一左一右架住她的双腿将她托上床榻。本是漂亮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犹如发了疯的兽,正要将她生吞活剥。
姒瑾没叫没喊,也没露出半点惊惧,她静静看着他,一双眸子如止水,倒映着他狼狈且痛苦的模样。
谢楠微怔,似乎是被她眼中自己吓坏了,缓过神后,他避开她的眸子,咬牙下了狠心。
今天非得给她一点教训!
谢楠不可耐脱去衣袍、解开裤腰,然后用一只手锁住她的双腕且将它高举过她头顶。
挣扎之间,姒瑾松髻上的珍珠钗落了,发如泼墨散上绣枕,就如灵动的画。她愤愤地瞪着谢楠,眼中盈盈欲滴,第一眼我见犹怜,再一眼妩媚妖冶……
谢楠已经昏了头,早忘了身下之人是好友的妹妹。他正欲挺身而入,姒瑾突然开口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心里清楚。”
清冷的声音像滴冰水,蓦然滴在谢楠心头上。谢楠打了个寒颤,停下动作,诧异地看向她的双眸。她眼眸清澈,犹如明镜,他在里面看见另一个自己,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痛苦悄然弥漫,仿佛根根细针刺入谢楠的血脉中,他痛得扭曲抽搐,不由自主松开手,羞愧掩面。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这样?”
谢楠低声哽咽,无比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姒瑾伸手抚上他面颊,手指摩挲起他的眉,喃喃低语:“每个人的魂魄有不同的气味,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像寒冬腊月,万物皆灭只剩凄凉。”
谢楠心头一颤,他忽然看见自己站在冰天雪地间,注视着一片荒芜,鹅毛般的雪落在他身上,冰冷刺入他的骨,他孤苦无助,叫天天不应。
谢楠的心肺像被绞碎了,他摇头,抿着痛、忍住泪,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无奈地成了叹息。很多事他都在意,在意自己不如人、在意自己老被骂成废物、在意自己的亲爹看不起自己,可他却无力挽回。
“是我自己不好,有今时今日全怪自己不争气,与别人没关系。”
说罢,他不停念叨“是我的不是”,好似魔音周而复始。也不知他在和谁赔不是,像是在向她说,又像是在和自己说。
姒瑾把手放上他的额头,轻声低语:“你想睡了。”
话音刚落,谢楠觉得累极,仿佛是被压垮般瘫在床上,他撑不住倦意沉沉睡去,而他怀中的“姒瑾”则化作一缕青烟悄然散开。
幻象消逝,姒瑾好端端地坐在罗汉床上,品着茉莉香片。一旁看戏的白鹦哥眨巴几下眼,问:“为何你不问晴娘的事?”
姒瑾漫不经心回他:“不想问。”
崔钰听后眨巴两下黄豆小鸟眼低头思忖,过半晌,他极认真地又问:“他身材好,还是我的身材好?”<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