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从前,关于现在这个处境,关于自己,关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想过很多,想到什么都乱了也想不出一朵花来。干脆什么也别想,光这么乘竹筏多轻松。
人有时候做出选择不问缘由不顾对错,全凭当下的心境。
竹筏悠停着,宛如大江上的一枚荷叶,荷叶上的男女像是两颗露珠,荷叶的两边缘是,身下经脉再盘根错节,终究还是汇聚在中心。
秦朝阳腿盘酸了,把细竹竿放一边,站起来活动了下。
日头未沉,天色却渐朦胧。宋甜问他:“什么时候走?”
他甩了甩胳膊说:“我没休息够。”
宋甜说:“你刚才摇竿摇得不对,”她招招手,“你把竿给我。”
竹竿细细长长,全竖起来比宋甜还高一点。竹竿是空心的,但也不轻,宋甜拿竿节上,试了试手感,不太对,换了个姿势,竹竿在半空画了个圈,划出一阵凌厉的风声。
其实宋甜也没专门学过这个,但楠溪江她常来,有时候带团来,有时候自己来。碰上热心的筏公,手把手教她几个小窍门,她也乐意学。划得再不济,也比秦朝阳这门外汉漂亮多了。
竹竿破水,像巧手四两拨千斤,没一会功夫,竹筏蹭蹭蹭地朝前游。宋甜看水看山,一门心思在竿上,越发得心应手。别的没多注意,不知何时,背上一热,腰上就多了只手。
秦朝阳右手还挂在前胸,是个累赘,只好站偏些,还好他胸宽背阔宋甜又身型小巧,断臂也没多碍事。
刚搂上去的时候他不敢乱摸,等了一会宋甜没什么动作,这时候他放心了点,大拇指在衣料上有意无意地摩挲。
宋甜停竿了。江心宽广,竹筏没出去太远,静静地歇着。
楠溪江一望无垠,青山绿水、鸟兽虫鱼,俱都化作一团气,宋甜虚妄地看着,眼前模糊了,身体里仿佛起了层雾,潮了,软了。
秦朝阳的鼻息从头:“我过去还得有一会,麻烦你们多等一下。”
等竹筏靠岸,天已经全黑了。宋甜和秦朝阳顶着鹅毛大雪一前一后地走,不远处车灯亮着。宋甜加快脚步,敲了敲车门,师傅把门打开,宋甜一上车,前排的高老师就抻着脖子叹:“你总算来了!”
宋甜说:“对不起,你们等很久了吧。”
“是啊!我们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看这雪下的,今年这寒潮也太厉害了……”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怎么了?”王老师往车外看了看,黑黢黢一团,只听那里有声音叫他――“老王。”<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