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竖着手指摇了摇:“问问大家行不行吧?”
台下人起哄:“不行!”
许多喜庆地对台下人作揖:“大家行行好喽!”
台下人:“不行!”
许多:“……”
秦朝阳上台,拍拍许多后背,“你去接电话,这我替你。”
许多锤了秦朝阳胸口一下,“行,你够意思!”
主持人对临时换人这事没什么意见,不管是谁,反正只要这台上有男有女就有看头。
剩下一男两女,一块钱和两个五毛钱,主持人最后当然喊了个“一块五”。鼓声一停,台上台下仿佛有瞬间的静止。
秦朝阳站在边角没动,依旧双手插着兜,好像胜券在握一样。宋甜也没动,她站在另一个边角。
那短暂的静止后,除宋甜外的那个女孩子饿狼扑食一般抱住了秦朝阳,台下沸腾了,女孩子激动地大喊:“我赢了我赢了!”
然而,惊喜之余,女孩子发现她抱着的这个男人不知何时把手从裤兜里取出来了,他的手臂又长又有力,随便一拧,就把她拧一边去了。速度很快,主持人还没来得及宣布结果。
大厅里又安静下来,仿佛进入另一个长久的静止。
宋甜站在那,头顶是一盏光彩夺目的吊灯,她的眼睛、她的黑发、她的皮肤、她身上的乔其绒裙子,没有一处是不在发光的,好像比那盏吊灯还要亮。
秦朝阳不是鱼,是飞蛾。
在某一时间,飞蛾抱住了火,飞蛾亮了。
宋甜没有动,只是稍微抬了抬下巴。秦朝阳比她高很多,她只有抬起头才能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秦朝阳也把下巴搁在宋甜的肩上,隔着一层乔其绒,他的嘴巴碰了碰她的脖子。
宋甜听见他的呼吸,一声一声,时轻时重。
没有人说话,只有一串气急了的脚步声――许多举着手机说:“哪有我老婆的电话啊!骗谁呢你……”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许多和其他人一样,愣愣地看着台上紧拥的男人和女人。
宋甜的双臂被挤在两具身体之间,她想抬起来推开秦朝阳,秦朝阳仿佛能猜中她的心思,急忙说了句:“别!”
没有跋扈,没有张狂,像刚破壳的动物崽,有点脆弱又有点渴望。宋甜惊讶,一个字里,竟然有这么多的情感。鬼使神差地,她继续让他抱着,直到主持人宣布游戏结束。
台下人都喊“快发奖品”,据说今晚有一个超级大奖,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几个男的在摇香槟,就等揭晓那一刻。
主持人从后面取了个盒子出来,兴高采烈地宣布:“赢的人,可以得到一副价值2000元的耳机!”
“茄――”台下嘘声一片,冷不丁,噗的一声,香槟开了,透明黄的液体高高飞溅。台上仿佛下了一场香槟雨。
宋甜裙子前面湿了一大片,乔其绒特别娇贵,一点水都沾不得,一旦沾上水了,绒布就黏成一撮一撮的,就像一块患了皮肤癣的狗皮。
秦朝阳把她拦到背后,那几个男的还在喷香槟,溅了秦朝阳一脸。他抹了一把脸,笑骂那几个人:“我操啊,往哪喷呢你们几个?”
那几人摇香槟瓶子像摇大炮似的,“我们也没想喷你啊!”
“还喷!”秦朝阳大跨步往下跳,咚地一下落地,顺手取了别的香槟,那些男的早玩疯了,对着他喊:“来啊!”
一下子玩掉好几瓶香槟。
何文倩跑过去,顶着一张包租婆的脸说:“你们搞什么搞!香槟不要钱啊?!”
秦朝阳空瓶子拎手上,回头找人。台上又是气球皮又是空酒瓶,一片狼藉,主持人像跳芭蕾舞一样踮着脚尖走。宋甜没在。
“还有你――”何文倩走过来,对秦朝阳说,“一会把酒钱给我。”
秦朝阳说:“你们社的宋甜呢?”
何文倩愣了一下,脱口就答:“车里吧。”
“车停在哪?”
“就外面那停车场。”
“哦。”
秦朝阳扔了酒瓶就走,何文倩这才回味过来,忙喊:“你谁啊?找她干嘛?”
哪还有人理她。
秦朝阳记得宋甜的车是辆大众桑塔纳,停车场黑黢黢的,所有车除了高矮胖瘦有点区别,基本都长得差不多。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辆车――
它停在很容易开进开出的位置,车头亮灯,但车内是暗的。
秦朝阳不疾不徐地走,辨认了下后面的车牌,又绕到车窗边。车窗内结了一层水雾,他弓着腰趴近了看,宋甜躺在车后座,头在另一边,脚对着他这头,身上没穿衣服。<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