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愤怒的是,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对此竟视而不见。
从时间看,孤军营的四百将士已经被羁押差不多两年。
两年时间,叶铭从未看到有一个国民政府大员肯出面,要求租界工部局放人,孤军营四百多将士在意大利军队的监狱里忍饥挨饿,伤员因为缺少药品及必要的医疗救治,每天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国民政府当局对此却是毫无办法。
还是上海的市民实在看不过去,自发的捐款捐物救治孤营营的将士,但是光靠百姓的捐赠根本是杯水车薪,叶铭当杀手的酬劳也同样是杯水车薪,所以,孤军营的将士生活得非常艰辛,而且还要忍受白俄狱警的非人折磨。
正因为这,叶铭才会提出,只要徐锐能想办法救出孤军营的弟兄,他们可以义无返顾的跟干!一句话,叶铭和孤军营的弟兄对国民政府,对蒋委员长早已经彻底绝望,所以他们并不抗拒跟着干。
“是,我是孤军营的漏之鱼。”叶铭点头说,“当时要不是因为护送一个劳军的女大学生过桥,我这会恐怕也在监狱里呢。”
徐锐便立刻站起身,向着叶铭啪的立正,敬礼。
叶铭赶紧跟着起立,回了记军礼,说道:“徐司令,你这是干吗?”
“没什么,纯粹只是想对你们孤军营的弟兄表示一下敬意。”徐锐放下手,说道,“你们孤军营的弟兄,是全中国乃至全民族的英雄!我无比敬佩你们。”
叶铭闻言,眼眶便不免有些微微的泛红,不过这些终究都是虚的。
叶铭又说:“徐司令,敬佩可不能当饭吃,你如果真的看得起我们,那想办法把我们孤军营的弟兄都救出来,我现在可以代团座向你保证,只要你能救出整个孤军营,我们孤军营跟你们干!”
“你放心。”徐锐肃然说道,“不管你们最后怎么选,不管你们最后是回归国民军建制还是留下来跟着我们一起,我都会想办法把孤军营救出来。”
之后叶铭留下了联络方法,然后站起身向徐锐告辞。
徐锐却一直等烘干了衣裳,才起身寻路回到公共租界,等徐锐回到华懋饭店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这时候柳眉已经去百乐门上班,江南也外出去找国民军的老兵去了,只有王沪生和地瓜留在饭店里等徐锐。
看到徐锐回来,地瓜便立刻起身说:“我说什么来着,司令员肯定不会有事儿。”
王沪生也起身迎上前来说:“老徐,这一整天你死哪去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徐锐微笑说,“我说过,能够杀我的人还没有从他娘肚子里生出来呢。”
“你狂吧。”王沪生没好气道,“今天差点让人给杀了。”
“今天确实惊险。”徐锐微笑道,“不过最后不还是有惊无险?”
王沪生又问:“对了,那杀手呢?你追了这半天,最后还是让他跑了?”
“这个说来可话长了。”徐锐给自己倒了杯水,正要细说时,房门忽然推开,然后看到江南走了进来。
看江南脸色,知道此行不顺利。
徐锐笑问道:“怎么,今天一个都没找着?”
“那倒不是。”江南摇摇头,说道,“找着的国民军老兵并不少,但是愿意加入东亚和平促进会的没几个,愿意参加飓风队的人更少。”
江南这里说的飓风队,并不是军统的飓风队。
王沪生说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打破现状是需要勇气的。”
人基本一样,全都有惯性或者说惰性,当他适应了一种生活后,再想打破现状去接受另一种生活很难,如果这种另外的生活还需要冒着生命危险更难,这确实需要极大的决心以及莫大的勇气。
滞留上海的国民军老兵过的确实艰辛,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在上海找到一份工作,这份工作也许卑微,收入也仅能够勉强糊口,但是好歹能够保证他们活下去,而如果参加江南的飓风队,意味着必须放弃现在的生活,更加意味着随时都有可能送命。
所以,除非有大决心或者大勇气的人,否则很难做出这个决定,江南一天奔波下来,也没能够找着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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