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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县衙在襄阳府城。
襄阳府是京西南路治所,是以襄阳不仅有襄阳府治,还有安抚使治所。
李凤梧现在的身份,就如建康上元县令一般,很是尴尬。
根本算不得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主人。
行走在襄阳街头,不及建康和临安的繁华,但李凤梧大抵还是看见了平和,虽然衣衫褴褛者众,却鲜少卖身葬父之类的凄凉。
南宋偷安几十年,襄阳却屡次受到金人战火洗礼。
能活到现在的,早已认命。
骨子里有着苟生死,且把今朝醉的观念。
是以黄花地之繁华不输秦淮,襄阳有钱人一掷千金的能力不输临安富贾。
当然,真正的有钱人一旦战火来临,溜的比谁都快。
沿汉水畔的长街,一路漫步。
浓郁的大宋风情如画卷一般在眼前展开,宛若一副栩栩如生的清明上河图。
途经一茶楼。
楼中茶博士往来吆喝,楼里众人品茶听说书。
李凤梧示意李巨鹿和朱唤儿,三人一起走进茶楼,在大厅要了张桌子,茶博士奉茶之后,又要了两碟毛豆、瓜子,以打发闲不住的嘴。
要知晓民情,人多口杂的茶楼是首选。
说书人是一对父女。
女子抚琴,男子说书。
说的是传奇,玄宗游月的故事。
这种事情对于读书人而言,极为寻常,可对于平日里操心油盐米醋的寻常老百姓,下里巴人哪知晓那么多的阳春白雪。
是以不少人听得如痴如醉。
李凤梧仔细打量了一眼说书男人,约莫四十出头,身材削瘦面目泛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说起书来精神抖擞,承转起合恰到好处。
很有点功底,能恰如其分的牵动人心。
抚琴的是其女,穿着朴素,约莫十七八,面色却极红润,显是寻常吃穿,其父都以她为重,算不得俏佳人,中人之姿小家碧玉,却有一双极其精美的嫩手。
纤长,晶莹。
拂过琴弦时,很有妖娆美感。
低垂的眸子间,总是闪烁着一股淡淡的忧心。
朱唤儿便道:“这女子思春呢。”
同是女人,一看便是为相思苦。
李凤梧不置可否,注意力却在周围的谈话声中。
“听闻得昨儿个新任县老爷到任,府治内的狄知府带着府治众位官老爷,都去了城门外迎接,不知道真假如何?”
“应是真的,我家小儿在碧云天做工,确实看见府治众官老爷进出。”
“唉,走了个刮皮县令,会不会又来一个抽筋知县。”
“哎,老兄你这就多心了。”却是另外一桌有人说道:“听说得那新任知县老爷是本科的新科进士,年轻着呐,又是富贾之家的小官人,第一次当官,肯定是要政绩不要金银的。”
“政绩?年青人卵毛都没长起……他要是能把魏家女失踪一案破了,洒家就服他。”却是位三十出头的汉子,一脸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