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烫在了脚上也不自知,只是蹲下,颤抖着想去将茶盏拢起来,一双细皮嫩肉的手却怎么也不利索,反而被茶盏碎片割出几道口子,鲜血殷殷。
朱茂才却丝毫不觉得痛苦,依然麻木的拢着碎片。
柳子承看在眼里,沉声喝道:“住手,你想死么!”
朱茂才心理最后一根防线便这一喝彻底打破,一屁股跌倒在地,几乎是哭着道:“我不想死啊!”
大宋刑不及士大夫。
可自己根本不是士大夫,况且今夜之事,不是死伤一两个人的问题,而是成百上千人,别说自己不是士大夫,就算是士大夫,那也那逃一死。
柳子远失神无主,朱茂才几近崩溃,唯一还能保持着镇定的柳子承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派去纵火之人现在在哪里?”
朱茂才仿似没听见一般,犹自惊惶的念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柳子承甚是恚怒,不想死那就给我振作起来!
走过去将朱茂才拎起来,一巴掌拍到脸上,“清醒点了没?”
朱茂才茫然的看着柳子承。
放下朱茂才,柳子承来回走动,“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我打起精神,这件事不是没有周旋余地。”
一听还有生的希望,朱茂才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气,“那如何是好?”
柳子承又问道:“你派去纵火之人现在在哪?”
朱茂才双手满是鲜血,闻言战战兢兢的道:“纵火的是朱恒,怕是已回了府上。”
柳子承思忖片刻,“这人不能留着!”
柳子远和朱茂才大惊,“你是说?”
柳子承挥手,斩钉截铁,“绝对不能让他落在临安府或者刑部手上,必须要灭口,这件事要尽快,不能拖一分一毫。”
看着柳子承眼中那抹冷漠,朱茂才打了寒噤,第一次感觉到陌生,此刻的柳子承宛若魔鬼。
那朱恒可是承了你菊花之欢的人啊。
柳子承好龙阳,这在圈子里并不是秘密,为了讨好这位太常卿的公子,朱茂才从老家将一位远房叔叔的儿子朱恒带回了临安。
朱恒读过几年书,长得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用柳子承的话来说,甚有姿色。
今日之事,自己交与他人不放心,便让他亲自去,不曾想事情闹到了这个不可开交的地步,御街之上死伤竟然上千。
猛然想起一事,自己略有笨拙,但素有才智的柳子承不可能预料不到,他竟然还是同意,这人真是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为了一己私欲,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转念一想,自己又好的到哪里去,为了讨好柳家兄弟,这主意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冷汗如雨。
也许到了危急关头,柳子承也会对朱恒一般,抛弃自己而保全他们兄弟。
柳子承忽然挥袖,果决的道:“分头行事,茂才,你迅速回府,找个靠得住的人,将朱恒弄死了事,记住,一定要做得不留痕迹,可先将他灌醉,再丢入深井之中,明日便对外宣称朱恒醉酒坠井溺死。”
想了下又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俩要守好口风,万不可被第三人知,待过了今夜,我去刑部找我老大人打探情况。”
朱茂才和柳子远闻言稍微镇定了一点,对啊,咱们还有刑部尚书诸葛瑾我大人啊,就算这事最后查到了朱恒身上,可朱恒一死,诸葛瑾我总不好继续查吧,查下去他的东床快婿也难逃干系。
况且当时起火之时现场一片混乱,又有谁注意得到朱恒,又有谁认识他?
只要朱恒一死,此事便是无头公案一桩!(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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