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从这次玩笑之后,陆宝菱对徐广庭的疏离少了许多,楚夫人对这一情景自然是乐见的,越发叫徐广庭常过来走动。
陆宝菱跟着楚夫人练习了半个多月,着实长进了不少,对女红虽然仍是没什么兴趣,可也能坐着两个时辰不分心了,楚夫人十分欢喜,越发认定宝菱是个好苗子,又让她数自己每回缝了多少针――这可是个难活儿。
针脚细密也就罢了,还要分心数自己缝了多少针,陆宝菱每日缝两个时辰的碎布就有些头晕眼花。
徐广庭对于捉弄头晕眼花的陆宝菱十分有兴趣,出门的次数也越发多了,这一日便被徐宗政给堵在了门口:“你这是去哪儿?”
徐宗政五十多岁的年纪了,胡子花白,身材精瘦,一双眼睛没有丝毫暮钟之态,反而炯炯有神――他早就发现这个孙儿的不对劲了。
徐广庭脸色不变,谎话说的无比顺溜:“有人请客,出去喝酒去。”这可不怪他撒谎,自从姑母被赶出家门,已经有十几年了,他也是在江南读书的时候偶然间和姑母相认,那时候姑母已经守寡,生活贫困,却不许他告诉家里人,他只好接济一二,后来回了京城,他无暇顾及到江南那边,便多次写信请姑母入京。
姑母好容易答应了,却没想到在家门口被拐子盯上,在客栈里就被劫走了,幸而遇到了陆宝菱,一起逃了出来,算起来,姑母来京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若是叫祖父知道自己知情不报,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徐宗政是政坛老手,喜怒不形于色。纵然心里怀疑,面上也不露,徐广庭也不简单,徐家人的心思深沉是与生俱来的,他可不畏惧祖父的灼灼目光。
徐宗政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来,便笑吟吟的吩咐了几句少喝酒就放过了,徐广庭可不敢放松警惕,出了门也不敢径直去槐树胡同,而是直奔天香楼――祖父肯定会派人跟踪他,看他有没有去酒楼。
在天香楼待了一阵子。又叫了一桌饭菜叫人送到槐树胡同,这才打马过去,今儿陆宝菱倒没来。楚夫人和桐叶主仆俩正商量着吃什么,就见一整桌的酒席送了过来。
楚夫人笑着把侄子迎进门,却不曾想这一幕尽数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徐宗政纵横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徐广庭是他一手教导,他心里想什么徐宗政清楚得很。因此叫人一路跟到了底,却没想到得到这个意外的消息。
晚晴,那是他最得意的女儿啊,结果却不顾礼义廉耻,不顾家族荣耀,跟着一个举子私奔了。这等于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十几年了,他一直狠着心肠。没有去寻找女儿的下落,没想到女儿早就来京城了,还有广庭这个小兔崽子,看样子是早知道的,居然瞒着不说。
十几年间。徐宗政见惯了风风雨雨,对女儿的叛逃和私奔除却一开始的愤怒。只剩下思念和懊恼,如今若是能父女和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出意料的,徐广庭回家后就被徐宗政叫了过去,挨了一顿手板,徐广庭先是惊讶,继而笑嘻嘻的:“我这不是怕祖父生气,早知道您这么惦记姑母,我早就告诉您了。”
徐宗政面子上过不去,还嘴硬:“我哪里是惦记,她既然守了寡,就该回家,如今在外面成什么样子。”徐广庭道:“祖父,我说了您可别生气,我也问过姑母,她说她不想回家。”
徐宗政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徐广庭忙道:“祖父先听我说,当初姑母是被您赶出家门,如今又怎么好主动回来?姑母如今清贫的很,您先低个头,叫人给送些东西过去,姑母知道您惦记着她,心里自然就松动了,我再一劝,不就好了?”
徐宗政有些迟疑:“你姑母的性子我可清楚,倔的很,你能劝得动?”
徐广庭笑道:“我劝不动,自然有人劝得动。”又把陆宝菱如何营救楚夫人,如何和楚夫人相认的事情说了一遍:“姑母如今把陆宝菱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只要宝菱出面劝,姑母肯定会松口。”
徐宗政叹道:“陆万林那个老东西,本以为他没有男孙承嗣,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没想到倒教导出来这么个好孙女,要是换了旁的年轻姑娘,还不定怎么样呢,哪还能冷静下来想法子逃走?”
徐广庭道:“要说陆宝菱,确实聪敏机警,心地也不错,就是被显国公给惯坏了,如今出门在外抛头露面,任意和人结交,简直当成了个小子养的。”
徐宗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陆家没有男嗣继承香火,陆万林总得要为将来打算,他这样纵容陆宝菱,八成是要留在家里招婿的。”
徐广庭笑起来:“招婿?我看可没有男人敢娶她,无子而夺爵,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徐宗政摆摆手:“规矩还不是人定的?你不知道这里头的事,陆家长女陆靖柔如今是镇国公世子夫人,陆家次女陆宛君又在大恩寺替太后修行,前段日子传的那些流言虽是裴家人有意诋毁,可也不尽是假的,皇上的确看中了陆宛君,要纳为妃子,将来外有陆靖柔帮衬,内有陆宛君吹枕头风,陆家,只怕倒不了。”
徐广庭沉思良久,这才发现离话题越来越远,赶忙扯回去:“姑母信任陆宝菱,陆宝菱也一心向着姑母,想叫陆宝菱帮着劝,只怕她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