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就同我说说,那里头怎么了?我在这摆一天街,一文钱没赚,还连点消息都没听到,回去定是叫人笑话的。”
衙役笑了笑,想想反正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也就说了出来:“那个济宁知州真是有本事,一上去就叫冤,说那个师爷阴人。你猜怎么了,那个字据一拿过去,翟大人便一眼瞧出其中的不对劲,只说是有人后来篡改的。”衙役颇有些得意,“到底是我们都察院的,什么小鬼一下就现形。济宁知州更是当堂含冤。所以襄王同三位大人才进宫。”衙役把升堂的事细细的说了,而世芸这里的几碗面已然下好。
衙役忙起身往里头送面去,临走时还交待世芸赶紧下:“有三碗你现在就下,这三位大人年纪有些大了,牙口不好,爱吃软趴趴的东西。趁早下啊,越软和越好。还有,这三碗中,有两位大人要两个荷包蛋,另一位要一个荷包蛋,这要一个荷包蛋的大人,要的糖心的。这两位要两个荷包的,一个是要实心的,一个是要糖心的。嗯。这位要两个糖心荷包蛋的大人要多放醋,他是山西人,爱吃酸,有辣子么?多放辣,多放些蒜瓣子,嗯,有生蒜头么?再单拿一头酸来,这位有了蒜旁的小菜没有都行。这一位要一个糖心荷包蛋的葱姜蒜一概不要,只加些小青菜,对了,这面要切的细溜溜的。”衙役临走前的交待让世芸昏了个眼,这乱七八糟的叫她怎么记,她只得让衙役慢些说,自己慢慢的记。
钱师爷笑着过来:“还是我来记下来,哪一位大人是要什么样的面,要求又是怎么样,我都记下来,不就不会错了。小娘子且去忙。官爷您到是好记性,这么多都记得。“
衙役笑道:“咱们靠的就是这个吃饭。再说这都是我们都察院大人们要的,我哪里记不得。若是刑部的,我就没这个本事了。”
世芸听了问道:“都察院的大人难道都是北方人多么?”
衙役笑着指着方才提着食盒进去的几名衙役:“看到了么,那是刑部的。人家有钱,哪里想我们这些清如水的御史大人们,也就能吃你这二文钱一碗的汤水面。”
“既然是清官,那就多给些面。”世芸停顿了一下,“您在我这要了多少碗面,日后您在我这白吃多少碗。”
衙役就是因为先前在这吃面,白得了一个荷包蛋,方才被大人们吩咐要便宜的东西,想到世芸这家面。一听到世芸是这么说,更是来劲了,回去就拼命的推销着。
世芸手忙脚乱的下面,钱师爷忙着往碗上贴签子,忙了好大一通,这才了事,钱师爷揉着手腕子笑着道:“若是天天生意都这么那就好了。我看大人这案子就照这样审上个一年,夫人到是要发了。”
世芸笑了笑,她从来没有这么忙过,忙的有些手脚酸软。她坐下来,轻轻地捶着肩膀:“我到现在赶快结了案子。只是,先生,我实在不明白,这位襄王是怎么一回事?”
钱师爷还沉浸在对章延]的佩服中。他当时以为大人写五十万是为了日后将事情闹大,闹得满城的人都晓得他替郧县还账,赢得一些名声,却不想这是故意留下的一个把柄。或许当日大人就想好了如何脱身的法子。
“钱先生?”
钱师爷忙收回思绪,笑着道:“我想皇上是为了让这水更混吧。”这三位三司的长官,虽说有两位是张家的人,一位是墙头草,但是由于某些原因,翟陆两位已经有了矛盾,光只有一个崔新墨作为和稀泥的人还不够,要有一位明明是和稀泥,但是这位却是让陆炳,让张家,甚至是太后都没有办法的人。有谁呢?当然是宗室里面,辈分高,还是皇家的嫡系子孙的糊涂王爷襄王。有了这个人,整件案子就间接的掌控在皇上自己的手中。
“更混?“情况确实是更混了,“他虽说在那喊冤了的,可是郧县是没人作证的啊。”世芸的话一落就想起来老来子他们,他们是郧县的百姓,因为活不下去,才来投靠章延]的,对他们是可以做人证,但是跟章延]的关系,他们这个人证很有可能叫人以理由堵回去,那上哪里找人证?“难道说,皇上已经……”
这么重要的事,皇帝怎么会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章延]一个人的身上。后招肯定是已经准备好了的,而皇上缺地怕就是一个引子。
钱师爷道:“正是,聪明的人怎么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筐里?之后便是皇上自己的事情了,至于我们该做的已经都做到了。”钱师爷笑了笑,“夫人还是安心的做生意,待大人出来后,夫人要各处还愿,这里头要废不少的银钱。还有就是要给大人补身子,大牢里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进宫面圣的三人被骂的好不狼狈。糊涂王爷襄王自然是睡着了,皇上也不敢骂,只将所有的火气飙在了那三人的身上,三人惟有磕头谢罪的份。皇上才授意要如何审,糊涂襄王突然醒了,稀里糊涂的冒了句:“皇上圣明。”
襄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到让皇上觉得好笑:“四叔祖,你说什么呢?”
襄王迷迷糊糊的道:“我说皇上圣明。当年父皇便说,刑狱之事该事事小心谨慎,切不可粗枝大叶。皇上谨遵祖训,真乃圣君。”
襄王一追捧,那三人也只得跟着称颂,皇上一听乐,点头道:“圣君朕不敢自称,但文宗皇帝做事公允,断案公直的圣训,朕不敢忘。此案,要公正,切不可为朕之急有失公允。”(未完待续。)<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