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圈圈···”因为这一变故被拉回心神的沈少痕有些伤痛的搂住怀中之人,摇晃的叫着。
对面袭来之人,见自己没有打到目标,又一掌袭来,但这一次却被横插过来的一掌拦住了去路,他没有打到要到的人,反被震退了几步,抬眸看向对面的鬼面,和周围一群凭空出现的玄色衣衫之人,咬了咬牙一挥手,和那些正在绞杀的黑衣人迅速的闪身离开。
而这个时候,沈少痕也看见了对面揽着夙柳柳出现的凤玄冥,顿时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般,抱着受了重伤的圈圈低首道:“皇叔···”
这两个字让自从看到凤玄冥出现就不在状态的夙柳柳回过了神,她错愕的看了一眼那低着头的沈少痕一眼,这个正太就是那个小皇帝?
“我不想说你什么,带着你的随从跟我回府,这胡闹的帐等你伤好了,再跟你算。”
听着这如初雪化开般带着点暖意又带着点凉意的声音,夙柳柳向前跃出了一步,离开了身后之人的怀抱,随即转身低首道:“谢···咳··咳···”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吐了一口血,然而夙柳柳对此却没有在意,随手抹了一把嘴角,继而道:“谢冥王出手相救,既然沈公子已经无碍,那么,小女子就先走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夙柳柳至始至终都没有抬眸去看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仿似之前那个摸着别人的面具,对着别人发呆的那个女子不是她一般。
丢下这一句话,夙柳柳有些酸涩的捂着心口直接转身离开。
冥王不近女色,更是冷酷无情,见死不救是常有的事情,这些都不是她所关注的,她唯一关心的是最后一句评价:鬼面战神,从没有人见过其真面,见者死。
刚刚,她的手就那样附上了他的面具,只要轻轻一个用力就可以将那面具给拉下来,虽然那附上去的动作是下意识的,但是她始终没有在他的身上见到半分杀气,始终都没有,他们从没见过,至少没有以她现在的模样见过,不是吗?这一切特殊待遇还能说明什么吗?冥王对自己一见钟情,呵呵,她还没有自恋到这个程度。
“哎,哎,你不能走。”这个时候,沈少痕,或者该说是凤天瑞急忙开口叫道。
“有事?”脚步站定,回眸看向那个叫唤的人,只不过那眸子里却满是清冷。
“不是,你不要误会,只是,你的模样被刚刚那帮人知道了,你现在又受了重伤,我怕你被他们算入追杀的名单,你一个受了伤的女子···”凤天瑞急急的解释着,他不喜欢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那眸光不该出现在那双美丽的眸子里。
“不劳费···”一个心字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袭来,随即倒了下来去,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皇叔···”看着凤玄冥出手点穴的动作,凤天瑞惊诧出声。
“直接带走就是,何必废话。”说着,直接将夙柳柳公主式的抱在了怀里,转身向王府走去。
凤天瑞看着那远去的银色背影,眸中一片深思,皇叔不是不喜欢女人近身吗,今天他怎么抱起女人来了,虽然那个女人救了自己···
“还不走,想血流而死吗?”
发呆的凤天瑞被前方传来的声音一下子给叫回了神,“来了,来了···”应了两声,立刻跟了上去,现在不是纠结那些的时候,他该纠结该如何向皇叔交代他偷跑出来的事情,还有就是皇叔与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公主大婚的事情,他惨了···
窗外,一朵又一朵粉红色的梅花在那枝头争艳着,而那半空中洒下的银色月光更是给那争艳的梅花披上了一层朦胧而美丽的银纱。
窗内,不远处的床榻上,此刻正躺着一个人,一个昏睡的人,而那昏睡的人儿身边正坐着一抹银色的身影。
修长的手指爱怜的抚弄着那有些陌生的面庞,“丫头,你总是这般胡闹,你说,我该拿你如何···”一声满是宠溺却又满是无奈的叹息声就那般消散在了这迷蒙的夜色之中。
夜色殆尽,却而代之的是那一袭带着凉意的晨光。
窗外那枝头上的梅花依旧如昨夜一般绽放着,只是那银纱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又一层的露珠编织而成的水雾纱衣。
床榻上的人儿藏在锦被中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仅是一下,就让那坐在床榻边握着她玉手的假寐的银色身影清醒了过来。
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的煽动了几下,一双迷蒙的凤目随着那眼睑的掀开而显露了出来。
转动了几下眼眸,映入眼眸的是那紫的梦幻的帷幔,刚欲撑起身子,胸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一个猝不及防让她重新摔倒了床榻之上,“咳···咳···”捂着胸口,夙柳柳极为不适的咳嗽了几声。
站在窗边欲装冷漠的凤玄冥在听到那一声又一声的闷声咳嗽之时,一个闪身就到了床榻前,想都不想就伸手将那个咳嗽的蜷缩在一起的人儿给揽到了怀里,掌中运气抵着她的后背,那藏在半弧形面具之下的双眸此刻满是心疼。
“咳···谢谢···”感受到那不断涌进体内的真气,夙柳柳胸口的闷气好了许多,咳嗽也逐渐停了下来,而在凤玄冥拥住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她记得那是她昏迷前倒入的那个怀抱的味道。
“你,伤的有些重,刚醒,多休息一会。”说着,凤玄冥起身欲将夙柳柳放在床榻之上。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夙柳柳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手,一个转身,抬眸很是认真的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刻着红色莲花的半弧形面具。
就那般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看着,仿若要将那个半弧形的面具给盯出一个洞一般。
仿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夙柳柳首先开了口。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因为你受伤了。”
听着凤玄冥的这句话,夙柳柳轻勾了勾嘴角,那笑容看上去有些苦涩。
“不是说冥王殿下喜怒无常,见死不救是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冥王居然有这个好心情出手救我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即使看不真切那面具下的眸子,但夙柳柳依旧不放弃的看着,企图可以看出那被掩藏的眸子中的情绪。
醒来的片刻,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他,一个被世人传为冷漠如斯的他居然会守候在自己的床前,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你救了我侄子,他是我西域的帝王,若不是你,或许西域会因此变天。”凤玄冥坐在床榻边没有动,任由她夙柳柳抓着他的手,他做不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是吗?”轻笑了两声,夙柳柳松开了被自己紧拽着的手,随即掀开锦被,欲下榻。
“你不能下地,你身上有重伤。”凤玄冥伸手按住了夙柳柳阻止她下地,眸中一片挣扎。
抬眸,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更是用力拂开了那按住自己的手,“我们不熟。”
凤玄冥抿了抿嘴,刚欲说些什么,只听门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那欲伸出按住那纤弱人儿的手顿时缩了回去,并淡然的后退了两步,开口道:“怎么说,姑娘也救了本王的侄儿,于情于理,本王都有职责照顾姑娘,还请姑娘莫要急着离开,待伤好之后,本王定不会拦住姑娘的去路。”
依旧是那带着凉意的声音,但这一声又一声的官腔,一声又一声的本王,尽管每一句都是关心的话语,可听在夙柳柳的耳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她想说,当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之时,有些东西是不需要用眼睛看就可以知道的。
而这个时候,门‘嘎吱’一声开了下来,一个绛紫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姑娘,姑娘,你醒了···”那声音听起来很是兴奋,就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
看着突然出现那萌萌的正太脸,夙柳柳缩回了那欲下榻的脚,伸手扯住床榻上的锦被,将自己给裹了起来。
“叫我小紫就好,咳···咳···”可能因为刚刚那大幅度的动作,又牵扯到了伤口,夙柳柳忍不住又咳嗽出了声。
这一声又一声的咳嗽让凤玄冥的脚步不自觉的前移了一下,但却仅是移动了一下就生生的抑制住了。
“小紫,你怎样,怎样了···”看着那不停咳嗽的夙柳柳,凤天瑞有些着急的前进了一步,但随即想到自己不会看病,又转身对着一般的凤玄冥求救道:“皇叔,你快看看小紫···”
听到凤天瑞的求救声,凤玄冥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随即抬脚欲向夙柳柳身边走去,但是,却被那床榻上的人儿给出声打断。
“不用,我没事,想休息一会,你们都先出去,行吗?”夙柳柳没有抬眸,只是伸手对着对面的两人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夙柳柳的话制住了凤玄冥的脚步,只见他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凤天瑞却没有凤玄冥的那份淡定,只见他急急的上前一步开口道:“小紫,你怎么样,让皇叔看看好不好,皇叔的医术比宫里的御医都要好的。”
“不要过来。”感受到凤天瑞的靠近,夙柳柳猛地往床内缩了一下,冷冷的开口说道,但显然因为受伤使那声音有些中气不足。
“好,我不过去,你不要激动。”凤天瑞懊恼的站定脚步,他怎么觉得这个小紫受伤之后比受伤之前还要难搞,有点奇怪。
“出去,我要休息。”直接性的命令,没有半点对方是皇帝或者是王爷自己该尊敬的自觉。
但就是这样无礼的态度却让对方很是受用,至少受惯了尊敬的凤天瑞此刻正咧着嘴。
“好,好,不要激动,我先出去。”说着,凤天瑞往后退了几步,还不忘拉着站在一般默不作声的凤玄冥一起离开。
对此,凤玄冥没有半分的挣扎。
到了门外,凤天瑞关上了门,然后神神秘秘的将凤玄冥给往走廊的一边拉了拉,像个贼一般看了看两边,随即低声道:“皇叔,你说,这个小紫是不是被打傻了,貌似伤了脑子,怎么那么凶。”说这句话的时候,凤天瑞显得有些委屈,仿似两个小孩闹别扭,他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回来跟家长告状的那般。
“胡闹,人家怎么说也是救了你,好了,莫要纠结这个问题,给我回去乖乖休息,要是不听话,我立刻派人送你进宫。”凤玄冥一摆衣袖,有些冷漠的说道。
“不要嘛,皇叔,我不要回宫。”一听凤玄冥的话,凤天瑞立刻挎下了脸。
“好了,你也受了伤,回去歇着吧,小紫的事情,我来解决。乖一点,就帮你请三天的朝假。”
“好啊,好啊,皇叔最好了。”凤天瑞拍了拍手,随即笑呵呵的转身向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只是那双眸子在转身的瞬间变得有些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玄冥站在原地静静的看了一会凤天瑞离去的背影,随即转身向夙柳柳所呆的房间走去,并在进房间之前对着暗处挥了挥手,示意警备。
当凤玄冥推开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夙柳柳正半趴在床榻上,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抚着胸口,嘴角挂着血迹,却又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迎面走来的他。
那洒在雪缎上的红色血莲硬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
笑看着那迎面走来的人,夙柳柳再一次暗自运了气,一口鲜血就那样当着凤玄冥的面猛的吐在了那光滑的雪缎之上。
一个闪身,刚刚还有几步远的凤玄冥已经到了夙柳柳的身边,伸手将她给揽在了怀中,并一手抵制住她的后背,运气替她调理体内那窜动的气血。
“不要胡闹。”仅是四个字,看似责备,却又显示出了浓重的心疼。
夙柳柳没有动,任由凤玄冥为自己疗伤,而那嘴角的笑容却变得更加的娇艳。
“冥王殿下,这一次是我自作自受,并没有为救你西域皇帝而受伤,你又何必再为我消耗你的真气。”听似嘲讽却又不似,但就是这样的话语,仿似一根根针一般,扎在凤玄冥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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