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见猫吗?”
“没有啊!”董迪莫名其妙地看着孟小冬,又看了看其它几个人。
郝建国、赵大林和费特殊时期三人也愣愣地看着孟小冬。只有刘浩自言自语地嘟囔说:“我也看见,好像是有一只猫。”
“哎呀,不就是一只猫吗!要是追尾了,哪多哪少啊!”费特殊时期埋怨说。
警车后面的司机气得摇下车窗本来想说道说道,但看到前面是一辆警车而且车里还坐满了人,于是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什么也没说径直把车开走了。
“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压死了晦气。”孟小冬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掏裤兜里的香烟并将目光投向车外。无意间他发现路边有一家彩票站,彩票站门口有一个破旧的沙发,一只黑猫正惊魂不定地躲在沙发的下面。孟小冬的手没有摸到香烟,却摸到了刚才赢到的那七十元钱。他灵机一动,从裤兜里掏出那七十元钱递给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郝建国:“大哥,试试运气。”说完他笑着随手指了指路边的彩票站。
郝建国犹豫了一下,然后将钱紧紧地攥在手里问:“号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买彩票。你随便买吧。”
郝建国手里握着钱兴奋地跳下车直奔彩票站,董迪把车缓缓地停在路边。
“小冬,老郝最近已经把这个瘾戒得差不多了,你怎么还……”刘浩埋怨孟小冬。
孟小冬笑了,但却什么也没说。他心里想,如果哪天请大家喝酒,六个人至少得花二三百块钱,这七十元钱不够还得自己倒搭;如果不请客,这七十元钱自己就这么揣兜里,又会被队里的老老少少笑话。所以,这样处理这七十元钱是最好的,这叫花钱买乐呵。
过了一会儿,郝建国跑了回来,上车后他把几张彩票递给孟小冬:“这可是你让我随便选的,钱打水漂了你别埋怨我,中大奖我也不眼红。”
“我看不懂这玩意儿,你在行,你收着吧。中奖了我请大家吃大餐。”孟小冬的一句话,把车里的人都逗乐了。
“冬哥点子好,说不定能中五百万呢!”开车的董迪讨好地回过头对孟小冬说。
“中五百万车里的人都有份。”
孟小冬的一句话逗得车里人哈哈大笑。
所有的人都没拿这件事当回事,因为大家都知道郝建国是问题彩民而且手气极臭,买彩票坚持了十几年,却从没中过千元以上的奖。
说郝建国是问题彩民,其实一点也没冤枉他。郝建国是从部队转业到公安系统的,后来当了派出所的所长。在十年前孟小冬刚刚到派出所当警察的时候,郝建国是孟小冬的所长。郝建国老实肯干而且非常能吃苦,从来不收礼也不送礼。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老实肯干的郝建国开始买彩票,而且到后来发展到成瘾不能控制的程度。有一次,郝建国把一个月的两千多元工资都买了彩票,下岗在家的老婆气得找到分局局长和政委要跟郝建国离婚,闹得分局上上下下都知道。
终于在几年前,郝建国动用所里小金库的钱买彩票,小金库出了一个十万元的大窟窿堵不上。市局纪检室怕此事被检察院知道,于是限令他在规定的期限内把公款的窟窿堵上。
其实,这十万中被郝建国挪用买彩票的只有一半――五万元,另外五万多元是市局政治部、刑警支队及分局的有关领导到他们所的小金库里报销的个人的餐费和旅游费用。郝建国不敢说,一旦讲出实情会牵扯到更多人――而且还都是上头的人。怎么办?于是老实厚道的他就咬着牙把这十万元都自己揽了下来。
如果对于一个的所长,别说这十万元,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能拿得出来。但郝建国在工作中的确还算得上干净,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动买彩票发财的心眼。
最后,郝建国的老战友、老部下一起凑钱,终于把所里小金库的窟窿堵上,保住了郝建国这身警服。郝建国被撤销了所长职务变成了一个普通民警,市局政委谈话时征求他的意见,问他想去哪个分局或支队当民警。郝建国低头不语,感到没脸见人。最后,已经当上市局刑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的孟小冬通过活动,把郝建国要到了自己的队里。
市局机关的人都知道,孟小冬对郝建国有两种称呼――老郝和大哥,在局里的公共场合称老郝,在私下里称大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