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回答你这四个问题。第一,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并且可以进一步确定是掐死的;第二,死者年龄在二十岁左右――是刚才尸检的时候,我掰开她的嘴,检查她的牙齿确定的;第三,死亡时间是距离我刚才尸检时的48小时内――这一点是根据尸体表面的皮肤弹性及尸斑的形成来确定的;第四,死亡前或死亡后是否遭受到性侵?根据我刚才对尸体的体表检查,初步判断没有遭到性侵。但是关于这一点,还需要通过尸体解剖来进一步确定。怎么样,满意吗?”
“嘿嘿!满意、满意。”看着老处长,孟小冬讨好地点着头。
“你满意了?我不满意!我让你看尸体,你看了吗?”
“那脸――太惨了!再说,我不是搞技术的,看也看不懂啊。是吧,支队长?”见老处张质问自己,孟小冬开始拉同盟。
佟连刚没想到,孟小冬会把话往自己身上引,他猝不及防,便含糊地回答:“啊?……啊!是挺惨、挺惨,我都不忍心看。唉!这姑娘,太惨了。”
虽然有支队长佟连刚替孟小冬解围,但老处长依然不依不饶地对孟小冬说:“佟支队是领导,是现场指挥。我在问你!你少转移视线。你不是搞技术的,但至少你也得看看整个尸体呀?你以为你是支队长呀?”
“我……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当支队长啊!大哥,要不我给你当徒弟,将来你退休,我能熬上技术处长就行。”
孟小冬开始说软话,但老处长不领情:“你呀!你要是给我当徒弟,我就抽你。你不是问我四个问题吗?我现在回答你第五个问题。”
“第五个!什么?”孟小冬有点发懵。
“你请我们技术处吃饭不?还得把佟支队带上。你要是请,我就告诉你。”
“我请――中午机关食堂。”
“你小子……”老处长照着孟小冬的后脖根就是一巴掌。
此刻,坐在前面的支队长佟连刚也不回头,也不插话。他微闭着眼睛、支楞着耳朵,听后面的一老一少斗嘴。他佩服老处长――认真、敬业,否则也不会在他这么大的年龄,继续让他担任技术处的处长。在技术方面,人总是越老越值钱;同时,他也很欣赏一大队的大队长孟小冬。在办案方面,孟小冬思路清晰、沉稳冷静、机动灵活,否则也不会在他三十刚出头的年龄,就担任专门负责侦破命案的一大队的大队长。
笑过后,老处长严肃地说:“小冬,你没发现,这个女孩儿怀孕了――至少两个月以上。”
“啊!”听老处长这么一说,佟连刚和孟小冬都大吃一惊。
吃惊之余,孟小冬在心里暗说,太好了,这个线索太好了。
看佟连刚和孟小冬吃惊的样子,老处张却显得很沉得住气,他不紧不慢地对孟小冬说:“法医方面的我说完了,你不是还有痕检方面的问题吗?”
孟小冬按捺住内心的喜悦:“痕检方面我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现场是凶杀现场,还是抛尸现场?”
“没啦?”
见老处长斜着眼睛,透过眼镜看自己,孟小冬急忙补充:“啊!还有,在现场周围有没有发现可疑的痕迹。”
“你小子学得真快。”老处长用手点着孟小冬,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因为现场及周围没有任何搏斗或挣扎的痕迹,而且尸体是被人从江坝上的沿江公路抛下来的。下江县公安局刑警队移交给我们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说是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这个塑料袋就套在女尸的头上。塑料袋我们已经提取封存了,但塑料袋上没有任何标识或字。”说到这里,老处长把话停住了。
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孟小冬脑海里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一个怀孕两个月的姑娘被掐死以后,罪犯用硫酸将她的面部烧得无法辨认并用塑料袋套上,然后将扒光衣服、一丝不挂的尸体从沿江公路上抛下来。
突然,孟小冬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口问:“那在发现尸体上方的沿江大道上,有没有车轮的痕迹。”
听孟小冬这样问,佟连刚也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着老处长。
老处长笑了,他赞许地看着孟小冬说:“发现啦。”
“快说。”佟连刚也急不可待地催促到。
“在沿江大道边的草坪上,发现了两个非常明显的车轮印,这一前一后两个车轮印属于同一车的副驾驶一侧,停车痕迹很明显。驾驶员一侧的两个车轮印在马路上,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还能看出来有刹车的痕迹。所以可以确定,停车时,车头向市内方向,车尾朝下江县方向。”
“痕检的这些数据都采集了吧?”孟小冬试探地问。
“都采集了,该拍照的也拍照了。就等回到局里,把采集到的前后轮距、左右轴距及轮胎宽度这一系列数据输入电脑,经过我们技术处电脑数据库的自动筛选,就能确定这辆车的车型甚至品牌型号了。”
“自动筛选得需要多长时间?”
“非常快。只是为了把握,电脑自动筛选后,还要进行人工比对。如果你不需要出正式报告的话,有一个小时就可以把结果告诉你。”
听老处长这样讲,佟连刚回过头对他说:“回到局里,马上筛选比对。”
“是。”
“那……在停车现场的旁边,有没有发现脚印。”孟小冬又问。
“没有。所以我推测,如果罪犯是驾车抛尸,那么尸体一定是从副驾驶的这一侧推下公路的。而且,根据停车点到尸体之间草地上的压痕来看,也进一步证明我的推测。”<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