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隐秘证心(1 / 2)

再造神州 平凡普通 9459 字 2019-09-30

 愿天佑大宋,一战功成!”赵时赏站于成州城上,看万大军逐渐融入夜色中,心中虽有坎坷,但更多的却是不能随军出征的遗憾。

毕竟他还年轻,有着少年人的抱负和理想,也不缺乏热血和大胆。

相比于他,身为这支大军主帅的杜就颇有些担忧,他不知这次出兵到底是凶还是吉。

杜出身于官宦之家,父亲杜颖,官至江西提点刑狱,以善于决断疑难著称。青年时期,杜就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才华,先是被福建提点刑狱陈彭寿召去代理闽尉,后来又成为当时江淮制置使李珏的幕僚。

金兵犯州,诸将迟疑,唯他鼓勇当先,战前请命,带兵前军救援。于路和金人相遇,发生激战。在激战中,他身先士卒,鼓励士气,面部被射中二箭,不但没有下战场,而且方寸不乱,沉着指挥战斗,极大地激励了战士,最后打退了金兵的进攻,有力的策援州抵抗,鼓起军民斗志。

最后,金兵见久攻不下,宋军的增援也陆续到来,只好退兵。

此战为他赢得偌大的名声,后调任江山县丞,又逢庐州发生兵变,他单人匹马的前往叛军营寨,说服了叛军,平息了叛乱。此举更是让他声名大噪,两淮多有知其名者。此后,又先后担任六安,定远知县,均有政绩,颇受好评,被任命濠州知州。负责边事。当初地制置大使赵善湘,对他极为器重,若有边事疑难多要请教他,可说他在两淮也是一个备受注目的名人。

正当他要大展宏图之时,赵昀来到建康,而且谋夺两淮的控制权,首当其冲的就是一向器重他的赵善湘。也许是一时判断失误,他认为赵谋夺两淮的举动一定会被朝廷所阻止,所以对赵昀一方的招揽置若罔闻,反到和赵善湘一边的朝廷派走的很近。后来局势的发展大出他所料。赵手段高妙,作风强悍,将反对者一一清除,赵善湘更是被处死,他也跟着倒了霉,丢了官职。最要命地是他阴差阳错的跑到临安,成为临安政权内的旧人。

赵昀扫平国内,一统大宋之时,他没有抵抗,而是率军投靠了建康。如此他才得以保全了军职,成为非嫡系的地方将领。这次军部调集各地守军前来西北,他也在应召之列。只是和别人不同的是,他和赵嫡系部队中两淮出身的将领很熟,比如赵范等人。因此他能接任相对比较重要的成州守备,也能更多的了解到宋军的部署,也因此判断出一个让他感到震惊的答案:

对于蒙古,赵昀早就计划已定,自己这些非嫡系地地方部队。更多是用来掩人耳目,或者说充当肉盾,掩护主力行动。他甚至还想到一种可能,赵昀要对国内再次清洗,这些地方部队不好明着动手,意图借敌人之手灭之。这种念头一直纠缠着他,让他颇有些自怜自伤。直到蒙古进攻利州,郭宝玉即将率人攻打成州之时,他突然接到军部转来的密信。获知岳雨一事,再联想此次接到的坚守命令。顿时恍然了赵地本意。

赵昀绝对不是要借敌人之手消灭他们。相反,他只是想借敌人之手检验一下这些部队。这从这些地方部队没有接到攻击敌人,全都是坚守阵地的命令上可以看出来。其用意不言自明:若你们这些人连占据优势的守城都守不住,那朕要你们何用?虽然同是要面对强敌,但借敌手灭之和借敌手验之,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情。

想通此点,杜一扫往日的颓废,积极备战,动用关系,联络和他处境相同的将领,团结成州城内来自四面八方的各地将领。精心设计,最终一战将郭宝玉擒获,可说立下不小功劳。他又从务必活捉郭宝玉这条命令上判断出赵昀地一些心思,自我觉得理解了赵昀的用意,所以对郭宝玉颇为礼遇,甚至不惜透露出己方的一点秘密,最终让他应下了赌约,算是了了杜的一桩大心事。

但和赵时赏一番对话之后,杜反而醒悟到,自己这些人始终不是赵嫡系,按照自己推断出来的赵昀谋划,此战若胜,最大功劳除开赵,就是孟:+.自己这些地方部队出身的人,就算侥幸立下大功,最多能够保留住现在的地位,或者稍微有些提升。若是一般将领,能这样,就应该谢天谢地,但杜却不同。

他平生最大愿望就是为国戍边,扬威于境外,这本是他幼年时期见国家积弱,屡次受辱于他国之后的奋发之志。为此他苦读兵书,学习制作战争器械,本来他在两淮时可算遂了他部分愿望,只是朝廷一味的偏守,让他感到有志难伸,后来又见罪于赵昀,更是逐步落到几乎就要闲置地地步。这些年他未有一日感到开心过,特别是看到赵昀这些年的所为,对于赵昀再无先前地排斥,反到生出无限地景仰,认为赵昀是大宋百年未见的英主,在他身上一定能实现自己地夙愿。

抱着这种想法,他一直想设法融入到赵昀的将领体系中,可却频频碰壁,最后接触到一些事情,才约莫有些明白,现在的建康政权也是派系林立,自己早就被赵昀嫡系那帮人打上旧派的标签,对于自己,会用,但肯定不会重用,这和他的期望相差太远。这次西北之战却给他提供了另外一个机会,若他能在这场大战中,立下让所有人侧目的功劳,想必就会进入赵昀的视线。

若自己再有所表现,消除某些不利影响,相信一定会受到赵昀重用。到时就能一展抱负,施展平生所学。抱着这种念头,他说服了和他遭遇差不多地那些将领,让他们同意了袭击西和州的计划。

安排赵时赏带人守城后,他就带领近二万的混合部队,冒着违背命令的风险,向着西和州进发。

虽然在其他将领面前显得镇定自若,深有把握,但内心中,以一生前途命运为

军事行动。要说不紧张,那才是骗人。

这种紧张不仅没有随着部队出发而缓解,反到越来越严重。

“侥幸功成,当可为陛下戍边!就算有失,也是舒张平生之愿,不让胡骑犯边尘!”

想及于此,患得患失的杜终于下定决心,他明白,自己年纪越来越大,若再不抓紧这次机会。只怕将来真的会老死家中,终生不得志。

放下心事后的杜再无顾虑,和身边将领不时低声交谈一些情况。说及一些行军应该注意的事宜,并且派出大批哨探注意蒙军探马。不过让杜奇怪的是,一直没有发现蒙人探马,这和以往听来看到地一些事情很不相符,让他暗自留心。

大军急行一夜,虽寒风凛冽,但宋军的棉祅极为暖和。而且各种防寒小物品也是应有尽有。赵对这些地方军队,除了在军械装备上有些区别外,后勤物资上到是一视同仁,没特别苛刻,这也是杜相信赵昀的一个原因。

天亮之后,他们就停止前进,进入预先准备的秘密扎营地,各种伪装帐篷支了起来,布下明暗哨后。大军自入帐篷休息。

黄昏时分,杜得到一个消息。心中踌躇。就召集军中其他将领前来议事。

“爹,到底有什么事?这队伍马上就要出发啦!”随着话语。掀开帐篷进来一位非常年轻的宋将,相貌文雅,虽说不上英俊,但却精神气足,有种勃然喷发的朝气。

正是杜的儿子杜庶!

杜眉头一沉,叱道:“其他将领都未到,你急什么!”

杜庶吐吐舌头,做了无可奈何的鬼脸,自顾自的找到位置坐下。

刚一坐下,又陆续进来三人,为首一人身材不高,但却极为粗壮结实,像块门板,双眼极大,面容粗豪,看上去还有些狰狞,正是杜军中首屈一指的猛将赵东;中间那位身材就很是均匀,手足灵动,相貌端正,双眼凝而不散,神态坚定,看上去就像块临海礁石,不惧任何危难,他叫夏皋,是杜手下一位智勇双全地勇将;最后一位长的比较文气,双眼细长,闪动间总像有种智慧在晃荡,身材有些偏瘦,但绝非弱不禁风那种,反到给人一种精瘦的感觉,此人叫聂斌,擅长军阵指挥,有中军大将之才。

杜见到他们,也没解释,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这三位将领也不意外,更没张口提问,很自觉地找到位置坐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没开口议论,安静的坐到一边。

“杜大人,这次又有什么事?不是说好了吗?等到达目的地再商议具体计划,如今出发在即,你把我们叫来,耽搁了时间怎么办?”随着一把大声的嚷嚷声,一个身躯高大健壮的将军走了进来,看都未看其他人,直接对着杜叫嚷开。

这话说的极为无礼,根本没把杜放在眼中,其他人都皱起眉头,反到是杜神态平和,丝毫不以为意,以目示意他人不要开口,淡然自若的对此人道:“高达将军,此次是另外出了变故,事关重大,需要和大家再商议一次,暂请稍安,等其他将军到来再说!”

高达面色上地不耐越发明显,皱着眉头道:“那里要这么麻烦,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老子就不相信那些蒙古蛮子就真的长了三头六臂。”

杜面色一沉,语气有些冷然味道:“高达将军,行军作战是生死大事,岂能不慎?我等为主将者,当要多思多想才是。何况此次行军,是军中主帅,召集诸将开会乃是必然,若将军还敢胡搅蛮缠,休怪军法无情!”说及这里,语气又一缓:“何况其他将军马上就要到来,等等又何妨?杜庶,请高达将军坐下!”

这话说的有训有理。有软有硬,就算一向蛮横骄傲地高达也无话可说,只得在杜庶的引导下,找个位置坐下。

见他吃瘪,其他人暗自感到好笑,只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正襟危坐!

未等片刻,又有三个将军走进来,这三人相貌很相似,让人毫无困难的可猜到他们是兄弟。当头一人双眼有神,魁梧雄壮,当中一人双眼灵动,身躯修长,最后一人双眼朗朗,眸正神清,年纪还轻,身躯虽未长成,但已可隐见雄伟。

这三人正是吕文德,吕文焕。吕文信三兄弟,皆有将才,他们的情况和杜类似。原本依附于史弥远的临安政权,后归顺建康,成为地方将领,被抽调进西北。只是他们统帅的三千士卒极有战斗力,作风坚韧而强悍,被赞誉为吕家军。

他们三人能来成州城,还是杜动用关系地缘故。故而对杜颇为感激。

未等他们三人开口,杜就先温和的说道:“三位吕将军请先一旁安坐,等曹,耿二位将军到来后再说正事!”

吕家三兄弟示意无妨,和其他人含笑打个招呼,找到位置坐下,身子都未坐稳,一个急匆匆地身影已经冲进大帐,人都未看清楚。就嚷开来:“什么事?发生什么事?有蒙古人地消息吗?在那里,派我老耿去。”

一通嚷嚷使得众人侧目。一个彪悍强壮。神态兴奋地将军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他叫耿世安,是这支混合军中唯一地骑兵将领。当初在成州城外伏击仆从军大营的骑兵就是他率领的。

“有事也用不着叫你,没看我在吗?”未等其他人开口,高达就粗声大气的叫嚷起来。

耿世安顿时面泛怒容正要争论,杜已经苦笑无奈的说道:“耿将军怎么还是这幅急脾气,其他事情先不忙说,先等等曹将军!”说完他,又目视高达,让他惭惭住口,耿世安也是一脸愤然的坐下,到也没再开口叫嚷。

“杜大人,世雄刚才重新安排了一下防务,故而来迟,还请大人见谅!”刚安抚好高,耿二将,一个面貌儒雅,目朗神清,身材伟岸,举止从容的宋将走进来。

他叫曹世

杜非常欣赏的一位将军,可说一直是把他当成副将听他临急不忘防务,更是高兴,摆摆手道:“军中有世雄在,可轻松多啦,先坐!”

曹世雄淡然一笑,和其他人点点头,坐在杜身边。

此刻人已到齐,除了留在成州的赵时赏外,杜身边地大将都在这里。成州守备部队,都是地方部队临时组成的,所以杜除了对自己手下几人外,对这些将领只有临时管带之权,很多事情都要商量着来,不过他到发现这么做的好处,很多看似困难地事情,几个人一商议,往往就可以找到解决办法。

环视众人一圈,杜声音有些低沉,却很坚定:“诸位为什么来此,心中想必都清楚,如今得到一个新的消息,我们于路未见蒙人探马,不是蒙人疏忽,而是有人将这些探马全都清除掉,那些人使用的是我大宋最新的连环弩,诸位可有所见?”

此语一出,众将面面相觑,连环弩,那是标准的主力装备,不要说他们这些非嫡系,就算嫡系的地方部队,也有不少没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