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了投宿的村庄,找到客栈,一进屋就倒了在床上,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耳边传来一个低缓而沉稳的声音,“醒来。”
她头痛欲裂,根本不想理这个声音。
“起来!把药喝了!”这个声音显然严重缺乏耐性,语气严厉。
“难受死了……”糜诗只觉得浑身像一个火炉,说不出的难受,想到从前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度过的一个个孤独寂寞日子,心上像突然开了个口子,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难受的话,起来先把药喝了再睡。”那个人说话的口气显然缓和了许多。
手上轻轻摇着她,糜诗终于屈服,努力睁开眼睛,就看见欧阳景的脸。
“我怎么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眼中的鼻音。
“无碍,只是受了点风寒。”
糜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傻笑道:“好烫呀,可以煮鸡蛋了。”
“快把药喝了,都烧傻了。”欧阳景递过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糜诗这时候倒是很听话,乖乖地就着欧阳景的手将药一口气喝完。
“还算听话。”对方对她的行为表示满意。
“我会好好喝药,好好治疗,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糜诗喃喃低语。
“不会……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乖了,放心睡吧。”声音轻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糜诗感觉自己枕在一个温暖的臂弯里,莫名感到无比的心安,终于沉沉睡去。
糜诗一觉醒来,身上黏黏糊糊的,出了好多汗。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盖上了厚厚的被子,她感觉嘴里有些发苦,稍微挣扎着起来,就一阵头晕,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喝水。”一只手端着一碗茶出现在眼前,她抬起头望过去。欧阳景穿着一身深蓝色宽大袍子,衣服上明显有很多折痕。
她伸手接过碗,边喝边打量着四周。
记忆只停留在进了客栈,之后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房间很大,里外两间。低头一看,欧阳景光着脚吸着鞋,显然匆忙,连鞋子都没穿进去。
他的头发有些蓬乱,比平日里见到整洁干净的模样多了些真实的气息。
“你……也睡在这里?”
“我睡在外间。”欧阳景简单地解释。
糜诗吃力地起身,穿好鞋子,站起来。
欧阳景将床上一条毛毯子严实地裹在糜诗身上。
“我很热了。”糜诗浑身都是汗。
“你不是热,是热毒攻心。”欧阳景不依不饶地纠正。
糜诗走了两步,脚下虚浮,腿一软,却被欧阳景搂住,一把横抱了起来。
糜诗惊得口吃了:“你……你这是做什么?”
“你这样子能自己走路?”欧阳景冷眼反问她,“想做什么?”
糜诗磨磨唧唧涨红了脸,却不说话。
欧阳景冷着脸将她抱着往左手走,然后掀起帘子,将糜诗放下自己就出去了。
糜诗当下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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