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花把装蛊虫的盅放在了旁边,然后脱了衣裳泡进了浴桶。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时,盅里的虫子突然躁动不安。
她吸了吸鼻子,并未睁眼。
她擅长使毒,对气味一向敏感,而这个人的味道她记得最清楚。
南无花面前站了个黑衣人,他黑布遮面,看不清他的神情。
南无花等了好一会,来人都没出声,她只好睁开了眼,“我很困想睡了,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困了便一起睡吧,夫人,你不想我吗?”月善解开了黑布,一张分外妖娆的脸,在烛火中那般好看。
南无花自嘲地一笑,她就是喜欢这张脸啊,每次看到都会心软,可这次不会了,可能是看多了好看的人,觉得月善也不过如此。也可能是感情不在了,月善少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光环。
南无花突然就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月善转开头。
南无花冷笑,一下子就明白了。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
她捞衣裳的时候顺手碰了一下盅,小虫子爬出来,满地乱转。
月善眼中闪过厌烦,再回头时南无花已经穿好了衣裳。
“怎么?不敢看是怕你的新婚妻子生气?”南无花此刻的语气意外平静。
她曾想过无数次他们的重逢,是撕心裂肺的痛,是劫后余生的喜,或是涣然冰释的轻松。
可从未想过会是这般情景,这般心如死灰。还眼见着他在灰恶狠狠踏了几脚,断绝了最后一丝复燃的可能。
月善神情柔和,眼神温柔,“我来只是想看看你,我如今是海国的臣子,你这个叛臣的妻子也一定不好过吧,跟我去海国,我保你一世安稳。”
南无花凝视着他,好一会才问道:“我跟你去海国,那位长公主怎么办?”
“她是我的妻子,我和你已是过去。但她大度,不会因为我们的过往迁怒于你,海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你愿意,公主愿许你国师之位。”月善轻叹。
南无花点了点头,然后抬眸看着他,突然大笑出声,“渣男,海国闹怨虫了是吧?”
月善神情未变,“没有,公主只是惜才。何谓渣男?”
南无花冷笑,这是经常在闻人兮嘴里听到的。
她说:“回去告诉那位长公主,只要我活着,她就是个妾。”
“你又何必呢。”月善轻叹,“我知道你舍不下我,但此事已是定局。”
南无花感觉胃泛酸想吐。
那个长公主怎么地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认识也没见过。
刚才那句话不过是为了恶心月善,可没想到反被月善恶心到了。
与此同时,正打算就寝的洛东,看着一地虫子头皮发麻。
他认识这些虫子,长得比一般蛆胖,都是南无花养的。
这可都是南无花的宝贝,万一踩死了南无花肯定会放虫子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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