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墟界,建木之陨。
这不是卖艺术品,是卖情报消息!”
方白听完,轻笑道:“我竟然是在卖一百年前的情报吗?”
吴平亮轻轻拍了一下桌子,泄露出些微怒意,“这种信息不管过多少年,都是机密!”
“但也只有这种机密,才能引出吴大师你这位圣功教的隐脉传人啊!”方白慢悠悠道。
“你!”
吴平亮拍案而起,左手袖口一抖,已握住了一杆狼毫笔。
他扬臂书空,瞬间在空气中画了一个篆字,寸劲一振,将这个看不见的字打入方白体内。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之一秒!
“你究竟何人!”
他的墟界遗宝“符笔”所画,乃是一个“束”字符。
此符不仅能让人颈椎以下的身体动弹不得,还会使中招者在说谎时遭受极大的痛苦,犹如万针入脑一般,是百多年前圣功教内最常用的逼供之法。
方白本来也没打算说谎,他是来做生意的,当然要待人以诚!
“一把年纪别那么大火气!我怎么知道的,很简单!
所有人都以为一百年前,石琴先生的弟子死得一个不剩,圣教隐脉被铲断了根,后来复兴也都是教团的荣耀。实际上,隐脉之所以成为隐脉,就是因为秘传。
石琴先生为保扶丰豫皇帝不得已走到前台时,就预见到了决裂,早早留下了后手。我说的没错吧?”
“你说的这些,百年来很多人都想到了,但从没有人能确定任何一名隐脉弟子的身份!”
“是啊,太祖晚年认为,他的七十二门徒已蜕化成官僚和神棍,不能传承圣教,于是收石琴先生为第七十三名弟子,授以信物,赐予显赫教职,并命他在自己死后,脱离教团,匿名传教。不到江山社稷危急之时,不得轻出。
从此,先生云游天下,考察民情,每到一地都会择机传教收徒,这才有了隐脉传承。
丰豫年间,皇权不稳,他出山保皇,弟子也跟着鸡犬升天。有的入仕当官,有的转入教团,隐脉成了显宗。但究竟有多少人还在继续潜伏,除了先生自己,无人知晓。”
“那你又是如何知晓我身份的?”
“当然是猜的!”方白答得理直气壮。
他并没有说谎。
吴平亮少年师从“齐田城”学画,“齐田城”又是著名画家“任预”的唯一弟子。“任预”则是石琴先生秘传弟子之一。所以,方白大胆地猜测吴平亮是隐脉传人,并用竹简上的画来试探他。
吴平亮、齐田城的师承来历,上网一搜便知。整个推测链的关键一环是,知道“任预”的身份。方白并未对这一点做出说明,所以吴平亮仍然不信任他。
“不信也没关系,”方白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你能动?”吴平亮大惊。
“为什么不能?”方白一派云淡风轻。
吴平亮二话不说,狼毫笔临空再书一符――“凝”!
此符能将人体状态瞬间凝滞,比束字符强力十倍不止!
近乎透明的符文在空气中成形,隐约可辨。就在符文即将入体的刹那,方白身后浮现出一棵大槐树的淡淡虚影。
一根鞭子般柔软的树枝霎时变得笔直,长枪般精准刺向符文。刹那间,枪尖与符文的碰撞处迸发出柔和的白光。
伴随着轻微的空间震荡感,包间内无中生有荡起一阵微风。符文片片碎裂,俄而碎成粉末般的光点,飘落无踪。
几乎是同时,槐树虚影也渐渐淡去,直至于无。
整个过程中,方白一直若无其事、平静安坐,还把茶盏端在鼻下,轻嗅着茶香。
吴平亮有些精神恍惚,不是很确定刚才看到了什么,又好像遗忘了些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对方用什么办法挡住了攻击。
这种拼命回忆又一无所获带来的无力感让他心生挫败,收起了符笔,垂手不再攻击。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转身扶好椅子,重新坐下,用慎之又慎的语气问道:“请恕老夫眼拙,阁下究竟是谁?”
方白仍然不答,放下杯盏,反问道:“你读没读过《羲皇祈愿经》?”
“当然读过!”吴平亮不假思索。
此经是圣功教最重要的典籍之一,主要内容是向伏羲祖神忠心祷告,祈求幸福平安,常用于婚丧嫁娶、各类庆典场合,很多教徒、信众都能背诵其中重点章节。
“那《祈愿秘典》会不会背诵?”
“秘典?”吴平亮想了想,“背过,但未深入研究。”
《祈愿秘典》是太祖亲著,后秘传给石琴先生,成为隐脉的根本经卷之一。
“哦?那你可太不称职了!”方白话里带着调侃的味道,“此经使用方便,只要持经念咒,虔诚向太祖祈愿,就能召唤神力,护佑己身,免疫、克制、甚至反击一切法术攻击!
石琴先生当年脱离教团,秘密传教,后来重新出山,夺取圣教领导权,凭的就是这部秘典!”
吴平亮听到这,立刻明白了方白无惧他符文攻击的缘由。
但是――自1915年起,秘典就失去力量,不管如何祈祷,再无半分神效,明明已沦为废经!而且――
“此经向来是口头传授,从未形诸于文字,世间已无流传,只为隐脉传人所知……你,是从哪里学到的?又为何能发挥出经文的力量?”<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