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离轻笑,沈玉这个模样实在是嘲讽的很:“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你当初想着法子算计我,可曾讲过道理。”
沈玉觉得不可理喻:“若想在这世道生存下去,还不得害人才行?你自从毁容之后,又踩了多少个人的肩膀爬了上来,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凤华离一向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些人无一不曾对自己下过手,都是她们罪有应得。唯一一个没有害过自己的,恐怕也只有长生了。
可长生他若不是自己闯进了沈玉的房间,便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这都是他自己杀了自己。
“你是不是想说,长生他是自己闯进了我的屋子,才会有现在这么个下场?”沈玉眼里蒙了一层阴霾。
凤华离噎声,她竟刚好说中了自己所想。
沈玉语气不善:“别你分明就是害得一个无辜的人下了地狱,还要欺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
不……不是这样的。长生他不过是一个下人,就该有自知之明,大姨娘不是下人可以勾搭上的。他明知主奴殊途,却还要坏了府里的规矩,这本就是死罪。
而自己不过是利用他的死罪顺便把沈玉拉下水了而已,自己可什么都没有做错。
沈玉冷笑,那张精致的面孔笑起来却有些令人发慌,她声音十分凄凉:“自古以来,都是权力高的人说了算。凤求复他那么久不与我同床,我与长生纠缠在一起,又没碍着外人什么事,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若你这么想和他在一起,怎么不与父亲休婚,再与长生在一起?”凤华离觉得她才是不可理喻,既然已经嫁给了凤求复,就该忠于他,若是没有感情了,那就分开,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怎么被她说的,好像是她占理了一样。
“分开?”沈玉像是听见了惊天大笑话一般,咄咄逼人地追问,“若我被休了,长生他还会要我吗,就算他不介意,街坊邻居又该怎么说?她们会说我是没人要的破鞋,说我脏,说我不要脸……”
凤华离怔了一下,这个时代对女人实在不公平。对女人而言,贞洁即一切,女人甚至不能够与丈夫和平的分开。但这好像也不太能成为沈玉偷情的理由吧……
“我知道你怨我,我也承认我以前对你有过不利,”沈玉垂眸,“但我也从来没有实实在在地伤害到你,你那么聪明,我们那点小伎俩根本斗不过你。真正害你的,都是凤丝柳而已。”
她说的倒是真的,虽然她千方百计地对付自己,但也没法跟自己抗衡。凤华离突然怀疑起来,自己这么对她,到底是不是对的。
沈玉伤心欲绝:“我这几天装病,就是想以后再也不管这府中的事了,可没想到……”
“真的吗?”凤华离有些心软,若她所说都是真的,自己兴许可以饶她一回。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她能够改邪归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沉默了好一会,沈玉突然开启了话匣子,像是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说出来一样:“其实,我与长生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沈玉不过十二岁出头,她结识了来自家拜访的曲家大公子长生。听爹娘说,曲家这番前来,是来与自家结亲的。
沈玉当时还不太懂成亲后和成亲前有什么区别,但她觉得,既然要共度余生,她也得去见见,她总不能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过一辈子吧。
那时长生才十三岁,个子就比同龄人要高。他生的浓眉大眼,在听到沈玉滴滴答答的脚步声后回过了头来。
在那一瞬间,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颜色,沈玉的眼中就只剩下了长生。沈玉每次回忆起,都觉得心跳得格外真实。
后来,沈玉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心动。
长生也喜欢上了那个蹦蹦哒哒的少女,沈玉不能够出门,他常给她讲外面的故事,还会带一些在外面买的小玩意给她。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是沈玉这辈子这欢愉的时光。
可是大抵是上天都不愿沈玉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长生家道中落,一夜之间从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跌下了神坛。
沈玉的父母不再允许他们二人再见面,她问起婚约的事,父母却不屑地说:“他们家现在没有资格与我们家站在一起,婚约的事不作数!”
沈玉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有了变故,一向教导自己守信的父母怎么就不守信了,这个世界仿佛都变了。
那个会日日逗自己开心的长生哥哥已经不见了,而沈玉怎么也找不到他。<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