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抬手挠了挠后脑,迈步走进去:“爹,你这是……”
书房里的战斗比她想象中的激烈许多,苏黎世常用的那张书案上混乱不堪,笔墨纸砚有些都散在了地上,刚刚飞出去的那本书,便是苏黎世最喜欢的“三真笔记”。
苏见信正站在父亲跟前受训。
“浅浅,你来做什么?”
他的话里含着三分窘然,三分羞恼,剩下整整四分的清雅从容。
“……我就是来看看……”苏浅浅低着头,找了块还算整洁的地儿站着,道:“是这样的,摄政王前两日说稷下学宫的大儒们不日便会到帝都来,我是想来问问哥哥,到时候有没有空闲一同去……”
苏浅浅无法,看着自己父亲那张严肃气极的脸,只能先编出个蹩脚的理由了。
当然稷下学宫的大儒要来帝都这种话,她也不是瞎编的,而是从夜夙那里知道的。
苏黎世闻言,缓了缓面色,手抵在书案上,眯了眯老谋深算的一双眸子,看向苏见信:“为父只给你七日时间,趁早将她送走,若你做不到,那你便不再是我苏家的儿孙了!”
苏浅浅听得满脸懵惑。
好像刚才她站在门外时,是听到了什么“女子”的字眼。
可苏黎世一生廉洁,不大可能再纳妾吧。至于苏见信就更不可能了,妥妥的钻石王老五一个,比夜夙还清心寡欲,难不成学着人家方麟也在外面养了外室?
约莫着是瞧着苏浅浅在场,苏黎世没说得太明白,只和苏见信两人打着哑谜,上话接不住下嘴,听得苏浅浅根本就是云里雾里。
苏见信风光霁月的脸庞上始终端着微笑,丝毫没有被父亲的盛怒所吓到,直到和苏浅浅出了书房,踏上了后花园的小木桥上。
“……浅浅你听了多少?”他沉着口气,似乎在隐忍些什么。
苏浅浅觑了眼他的脸色,暗道,该不会他真是在外面做了什么糊涂事,被父亲知晓了,刚才正责罚他吧。
毕竟苏黎世儿女单薄,苏见信更是原配徐氏的血脉,打小儿就疼爱得紧,跟苏浅浅一样,哪怕是说句重话都舍不得的。
而苏见信也是争气,拜在稷下学宫崔老先生门下,温儒渊博的名声扬传天下,任谁见了,都得敬畏的喊一声苏大公子。饶是夜国当朝的权臣见了,也得下马向无官无职的他问个好。
这样一个惊才绝绝的男子,怎么会干那些糊涂事?!
“咳。”苏浅浅佯装淡定,依着脑海中夜夙时常忽悠人的那套神情,板着脸,却勾着嘴角,前倾身子靠向苏见信,故作深沉道:“自然是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她该听见......
苏见信难得的没控制住自己的五官变化,抽了抽嘴角,沉声道:“你胡闹!”
堂堂一国王妃,竟然也会干这种听人墙角的事。而且她说的该听见的,自然就是苏见信认为她不该听见的。
“我胡闹?你自己在外面乱搞,关我什么事?”苏浅浅说着,忽然意识到那个形容词并不怎么好,连忙换个说法,“好好的世家公子不做,尽出去鬼混,爹爹不责怪你难道责怪我吗?”
苏见信气得不轻,一向温柔达雅的面容忍不住黢黑黢黑的,看着苏浅浅,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苏浅浅又道:“还真是?”
该不会真被她给猜中了,苏见信当真出去和谁家姑娘厮混了?
方家和应国公府的事情风头将将过去,旁人虽没明面上编排,私底下却都传开了。苏黎世现在一心为苏见信安排亲事,若对方是个出身名门的大家之女,怕是苏黎世不会这般动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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