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极不正常……

严慕锁眉沉思，罗黎闭目养神，一路无话……

晚上进了客栈，两人和客栈老板细细打听了现在鹤州的情况。

鹤州干旱最厉害的应该是西北的几个县，信合县在鹤州东南方，算是受害比较弱的了。

本来鹤州气候就较为干旱，当地的百姓对三五年就要来一次的旱灾可以说是心里有数的。只要朝廷的赈灾粮食到了，百姓们勒着裤腰带撑撑也就过去了，能在家乡活下去，就不能背井离乡出去讨生活。

年纪稍大一些的人都是有经验的，他们一开始也没有太急，虽然粮价涨了，但是只要家里存粮能省着到赈灾粮食发下来，这日子还是照常过。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朝廷拨的赈灾银子被土匪在半道上劫走了！

出乎意料的祸事让原本心里有数的人也开始慌了起来，西北那几个严重的县已经出现大批逃亡的流民了，全是朝东南方向跑。

而在信合县这不算严重的地方，也就只有家里没多少存粮又没男人支撑门户的妇人开始先想法子跑了。罗黎他们遇到的几个妇人，就是想结伴跑去化州的，不过她们也没想到，竟然被赶了出来……

然而，尽管他们已经听客栈老板说过了，现在信合县里有不少从西北方向逃来的流民，不过是因为夜里宵禁，所以晚上都找地方藏了起来，等一大早就都坐外面了。因为早上官府会施粥，每天敲的锣响就是吃饭的讯号，谁都赶着要那口吃的。

但是，当次日凌晨，罗黎和严慕站在客栈门口的时候，他们还是无法相信，这就是昨晚还空无一人的街道……

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百姓一团又一团地堆坐在街上，就像是被随意丢弃而堆积起来的垃圾。每个人都是神色麻木，带着绝望的死气，好像只是单纯地熬着日子。

然后，随着一声锣响，整条街上的人全都兴奋了起来，眼睛里射|出一种让人心颤的光芒，飞快地向着锣响处跑去。没有所谓的谦让，每个人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前冲，推推嚷嚷，尖叫和咒骂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

突然，一个小孩摔倒在地，周围的人全都没有发现，或者说是视若不见，仍是拼命地向前冲，脚下没有丝毫停滞，那小孩趴倒在地，几次试图爬起来都没有成功，甚至被踩了两脚。

罗黎就和严慕站在那儿四处扫望，她正好看见了那个小孩，当下就冲了过去。只见她几步起跳，身姿轻|盈，一步一踩，借了几人的头，三两下功夫就到了小孩那儿，半倒垂着身体，伸手一探，便抓|住了小孩的后衣襟，换了让小孩舒服些的姿势便立刻回到了客栈门口。

现在也不再多看这混乱的场面，先进了客栈大堂，把小孩放在坐席上，要了份粥，两人也随之坐下。

看着埋头喝粥的小孩，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情况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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