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草说到这里，抖成一团。

苏宣心疼的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把她的头紧紧的按在自己的心口处。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让她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他，永远在爱着她，疼着她。他的心和她一起痛，一起哭。

“家里很黑，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我怕极了。这时候，大门开了，我爸，他又喝醉了。他一看到我，就打我。我知道，我没有躲。我没有叫。我抱住头，缩在地上，任他打。他打累了。他就去屋里睡了。

我一个人，躺在地上，衣裳破烂，全身都痛。我也不知道我在地上躺了多长时间。我只听到外面的风呼呼的刮着。这时候，我爸从里屋出来了。他可能是出来找水喝。我来不及躲。他就看到了我。我看到他朝我走来了。我知道我又要挨打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捱过那一个晚上。我听到了外面的雨在下，下的好大，我想，我真的要死了。“

苏宣听到这里，心都抽紧了。他实在想不到。雨草是如何捱过那一顿残暴的毒打的。雨草身上的伤，他是看到了。那一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那该是一个多么狠心的人。才会在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弄出那样恐怖的伤口。

那个父亲，该不是一个人。

“他走过来了。我蜷在一起。我想，他这就要打我了。可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打我。他的手落到了我的身上，他的一只手一直向我的怀里伸去。他的另一只去扒我身上破烂的衣裳。我这才知道，他不是打我。他是想……”

“不要说了。雨草。不要说了。”

苏宣紧紧的抱住施雨草，他的心里一阵绞痛。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流泪。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怕极了。我拼命的挣扎。我咬他，我踢他。我拼命的反抗着。他急了。给了我几个耳光。几乎把我打晕了。我的喊叫和踢打惊动了我们家的狗黑子，黑子冲上来，就咬他。我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什么也顾不上了。我就知道跑，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时间。就跑到那个小河边去了。那个地方好黑啊，那里有很多的坟，那里有很多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