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听完还是硬着头皮道。
“有事直言!”
骆粥心中已经猜到丁修要说些什么。
“如此行事,是否有阳奉阴违之嫌?”
“下官从退朝下来的那些群臣阴沉的面色不难看出,在朝堂之上时,大人已经占据上风,想来陛下对大人也是如几日前那般,心生回护之意。”
“这好不容易重新得来的信任和情份,就这样淡薄了,往后我锦衣卫也少了几分陛下的支持,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
丁修整理着措辞道。
“确实本官是钻陛下的空子!”
“说是阳奉阴违倒也没错!”
骆粥毫不避讳道。
“至于情份吗?”
骆粥重复道。
“本官也从来没有觉得,仅仅凭借朝堂上的演技,和几句苦诉衷肠的话就能便能让他彻底放下心中的忌惮……”
“他能活到今天,那谨小慎微的性子虽说是个缺点,可又何尝没有起到作用?岂能如此轻易被本官忽悠过去?”
骆粥莫名想起那大殿上的把椅子,那何尝不是一次更深一层的试探?不论是坐得迟疑一些,还是说索性不坐,都有问题。
“真要算起来的话,本官与他也确确实实有十多年的情份在里面,不论是那二品的中军都督佥事,还是私底下说的话,都有情份二字掺杂在里面。”
骆粥碎碎念着,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能够安然无事,还是拖了几分前身的福气。
“这所谓的情份平日里还有些作用。”
“可,真到了生死关头又何其淡薄?”
骆粥顿了顿后继续道:“你知道先帝留下的那几个顾命大臣,为何只剩下他李知节一个老王八蛋吗?”
“当真先帝托孤之人都是蠢蛋吗?不,只是那几人相较之下更有气节一些,这才相继死在那毒妇手中……”
“可他,仍旧能只字不提,每日面不改色的上朝之前给那毒妇请安!”
骆粥冷笑道。
“便是本官那道密诏,也是从那太子太师手中拿到的,那太师死在昭狱的时候,为了避嫌,他更是索性一次都没来过……”
“你要知道,那是自他太子时便教导他习文十余年的师长,尚且如此,本官结下的这点情分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骆粥嗤笑出声,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蹲守在昭狱中的光景,虽说没赶上那毒妇大肆剪除皇党的年成吃上肉,可也算是喝到了最后一口汤。
那位列三公之首的太子太师本就是先帝遗留下来的顾命大臣威望最高的一位,门生故吏遍地,牵扯皇室气运不少,那毒妇处理掉其他人后,这才敢动手,最后反倒是便宜了自己。
要知道早些时候召唤的曹公公也是三品的修为,算下来要整整一百万气运点,若不是那太子太师的贡献,自己再多蹲几年昭狱也凑不出来。
骆粥收回思绪望着丁修继续道:“于他而言,只要他觉得锦衣卫这把刀,刀柄还在他手中,不论这把刀杀了多少人,他都不会轻易松手!”
“下官,受教了!”
丁修闻声也是想通了许多关节。
“你自认为你很了解他吗?”
“可他却远比你想象中能够隐忍,同样也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凉薄……”
骆粥回想起朝堂之上李知节欲言又止踌躇不堪的模样喃喃自语道。
有自己前身与他十余年朝夕相处的记忆在,还比不得你清楚他的脾气秉性?
骆粥心中冷笑不已。
“去吧!”
“在彻底翻脸之前还得吃得更饱一些!”
骆粥收回思绪望着丁修挥了挥手道。
“大人您呢?”
“本官还得趁着这点空挡,去那刘佥事家中一趟,毕竟早些时候都说好了,得亲自给他送行……本官可不能言而无信。”
骆粥说罢对着在远处侯着的几十名缇骑招了招手让他们带路,随即翻身上马,往刘佥事家中赶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