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敲诈,是犯罪!”
顿了顿,区中天大声嚷道,此时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说完他就朝前冲去,准备开溜。
可白文超就挡在门前,他哪有机会,人还没跑到门口就被推了回来。
“坐下吧,最好老实点!”白文超厉声喝道。
他力大无穷,在他的推搡和抓持之下,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区中天半点动弹不得,只得乖乖地在位置上坐了下去。
易阳也坐了下来,开始和区中天“对话”。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区经理,你这个态度是不对的。”易阳不慌不忙地说道,“现在东西就在这里,事实是你打碎了,如果说出去你说是别人相信你,还是别人相信我?明洪武官窑釉里红瓷器,价值连城,只要你赔三百万,你应该赚了啊!”
“哦,不是!”区中天忙不得地摇头道,“易阳,白老弟,求你们这一次好吗?!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那是我的不对,我郑重地道歉!”
他已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白文超现在站出来了,只会帮着易阳说话,其实他压根儿就是跟易阳一伙的,在对方两人的夹击之下,他无计可施,唯有好言相求了。
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这种事情放到外面去是说不清楚的,就算报警那也恐怕没那么容易澄清自己的清白。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没想过那件瓷器是个赝品,一查便知。
“你做错什么了?”易阳淡然反问道。
区中天忙道:“我不应该扣你的工资,我现在就补给你好不好?!大家熟人一场,就请放过我吧!易阳,你也知道,现在典当行不景气,一年以来也没赚到多少钱,三百万对我来说一时之间是不可能筹来的。”
言毕,他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精美的钱包,待要打开钱夹子掏钱,易阳却摆了摆手,端正神色道:“区经理,免了吧,我可不稀罕那么点钱!你现在付不起三百万也没关系,先给我一百万的押金,然后一个月之内再筹齐那两百万就是了。这样我够意思了吧?”
“不行啊,我哪有那么多钱?!易阳,你……你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区中天皱紧眉头道,他都快哭出声来了。
“我有吗?”易阳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一分钱一分货,我这件瓷器本来就值这么多钱,如果不是急用钱,那我送去拍卖公司,那不定能拍出上千万的天价呢!”
“可你打死我我也没有钱!”区中天摇头晃脑地道,他想站起来,却又被就站在一旁的白文超摁了下去。
此刻他俨然是待宰的羔羊,挣扎不得。
这不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贪心了,如果不是贪求小便宜,那么急切,那又怎么可能落到这个下场。
“你没有钱,你可以向雷子借啊,听说你最近不是跟雷子走得很近吗?”易阳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话终于切入主题了,因为他这次来找区中天算账就是为了这件事,雷子是他的隐患,他得及时解决。
“我……我没有啊,你听谁说的?!真是胡说八道!”区中天否认道。
“真的没有?”易阳脸色登时一寒,说道,“你要是不坦白,那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赔钱吧!”
“易阳,你听我说!”区中天急忙说道,“最近雷子确实来找过我几次……”
他欲言又止,易阳追问道:“他找你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就一些琐碎的事情。”区中天吞吞吐吐地说道。
“琐碎的事情?”易阳冷冷地哼道,“几天前雷子带着一伙人来找我麻烦,他说你告诉他我现在捡漏赚到很多钱了,所以他故技重施,想再来敲诈我一笔,幸好我们早有防备。”
“他说的?!怎么可能?!”区中天诧异道。
“怎么不可能?!”易阳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的!你最好把你和他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否则没得谈了!”
“我,我全都说!”区中天沉思了片刻,然后连连点头道,“之前雷子来找我的时候,我确实跟他提起过你的情况——是我嘴贱!”
说着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接着道:“我知道他后来去找过你,但事情没办成,因为有白老弟帮你。为了避开白老弟,把你引出来,雷子就叫我想出来了一个办法,后来……后来的事情你全部知道了。”
他一五一十地说明白了事情,一切都在易阳的预料之中。
闻言,易阳和白文超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果然是雷子是搞鬼。
“易阳,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我发誓以后也绝不会和雷子一起打你的主意,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区中天恳求道。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易阳冷冷地道。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区中天无奈地反问道。
易阳沉吟片刻后道:“为了确保你以后不再和雷子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写一张欠条,数额是三百万,如果哪天我发现你还和雷子玩那种把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会去找你要钱的。”
说完之后只见他从包里取出来了笔和纸,还有一个小盒子,那是印盒。
区中天明知这么做对他极为不利,但是又无可奈何,当下在易阳和白文超的催促之下,他只有写下了欠条,白纸黑字三百万,还在欠条最下端签名的地方按下了红色的手印。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一切搞妥之后,区中天问道,他唯恐易阳反悔,自己脱身不及。
“嗯,可以了,希望你说话算数,可别想玩什么花样!”易阳威吓道。
“不会,绝对不会,借我九个胆我也不会!”区中天不住价地点头答应着。
“那我就放心了。”易阳缓缓地站起身来,猛地里,他一手抓起了摆放在桌子上的那半截釉里红瓷器,并使劲往地上一摔,酒杯立刻摔得粉碎。
“啊?!”这一幕区中天看得目瞪口呆,那件瓷器虽然断了底足,但是上面部分还是完整无缺的,如果真是明朝官窑釉里红,那同样价值不菲,还具有不小的收藏价值,可谁知道易阳一点都不在乎似的,随手摔碎。
“区中天,你让我很失望知道吗?”易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无知!我会告诉你这件瓷器其实只是一件新出的仿古瓷么?以前你经常骂别人棒槌,今天我替别人骂你一句,你这个棒槌!!”
他骂得痛快淋漓,区中天的脸色却霎时白了。
他这才明白,折断高足杯的底足那还只是一个开始,自己写下欠条才是重点,现在把柄落在了别人手上,不管那件瓷器多么不堪,他也挽不回这一切了。
当然,他也没办法从易阳手中抢回那张盖下手指印的纸条。
最终,区中天面无人色,浑身颤抖地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