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月上中天,已过三更。
原本是该休息的时间,药铺中的院子里,却是篝火通明,人影幢幢。
半躺着的,有祝文山。
坐着的,有魏无咎,赵慧和被祝文山强行扣下来的赵柳阳。
站着的,有黑衣飘飘的展颜。
而蹲在篝火旁烤地瓜的,则是楚泽与蔺图。
有展颜在,祝文山所受的诡异伤势并不用几个年轻人来担心,所以楚泽醒来之后,没有在药铺当中多做停留,径直去到黄土巷。
就在楚泽带着小姑娘走街串巷的时候,差点没命的祝文山总算是醒了过来,虽然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是在听到结果之后,脸色惨白的中年汉子仍旧忍不住放声大笑。
做人不能贪得无厌,眼下这种结局,能够不死人,已经是祝文山所能想象到最好的情况。
原本赵柳阳想要就此离开,却被祝文山一把拉住,非要和这位来自扶摇山的年轻道士一醉方休。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魏无咎想了半天,一下子想到了在雨花巷深处的酒肆,连忙道:“我知道哪里有酒,我现在就去拿。”
祝文山亦是打蛇上棍,顺坡下驴,连连笑着道:“行行行,你拿酒的时候再顺便弄点吃的来。就算咱们几个人要就此作别,分道扬镳,也要喝完今夜的酒才行。”
本来在曹何与宁莫邪离去之前已经关好门的雨花堂,结果再一次遭受无妄之灾,被一个少年第二次不讲道理的强行闯入。
不单单如此。这一次,少年直接把雨花堂当中珍藏多年的好酒统统搬到了自己的口袋当中。
就连宋汲埋在树底下,偷偷酿着自己喝的杏花酒也也被少年一坛不剩的全找了出来。
拿着酒回到药铺的魏无咎在众人微微变色的表情注视下,整整掏了五十多坛,大小不一,香味各异的酒罐出来。
等将自己偷拿的美酒佳酿全都掏空后,少年还觉得不是很满意。拍拍手上的灰尘,轻声道:“就算开酒肆不是你的真正职业,可这么多年的酒肆开下来只攒够了这么点能喝的酒。”
虽然赵柳阳能喝酒,可惜酒量实在不行。
之前年轻道士拿出来的浮冬刀,度数极低,就算这样,他每次嘴馋的时候也只是拿出来轻轻抿一小口。眼下这种状况,如果真想要把面前的酒山喝空,恐怕接下喝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喝完。
赵柳阳指着自己面前摆放的各色酒坛,面色发苦道:“你这拿的也太多了吧,乘着主人不在家,进去随便拿东西,绝非君子所为。”
魏无咎正在吃力的挪动着自己面前的一个大酒坛子,听到赵柳阳这样是说,翻了一个白眼后,失笑道:“我又不是君子。当初我十岁开始走江湖当刺客,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没见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没用过。拿点酒算什么,反正老宋都走了。这些酒放在这里会放坏的,我们只是帮他在坏掉之前把酒喝掉,这叫物尽其用,你懂个屁!”
赵柳阳被魏无咎口中的歪理说的一愣一愣的,刚想要开口反驳两句,却被少年一瞪眼,又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魏无咎好像一只忙碌的蚂蚁,将拿回药铺里的坛坛罐罐一个一个摆好,然后淡然道:“人家儒家大圣人还说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感情你就记住后边那半句,把前面的当做耳旁风了?不就喝点小酒嘛,怎么就能说成不是君子所为。”
前有魏无咎灌输狗屁歪理,后又祝文山拉着不放手,年轻道士长叹一声,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闭上眼自言自语道:“扶摇山各位祖师爷在上,今天我赵柳阳当此劫难,各位千万要保佑我平安度过此劫。我发誓,从今往后,我赵柳阳一定以‘将扶摇山发扬光大’为己任,绝不再游手好闲,荒废自己的大好年华。”
一开始赵柳阳还能够仗着自己一身修为勉强支撑,醉了两次都被他用灵气强行化解。
年轻道人没曾想道,在这些种类各异的酒里,有几坛宋汲专门“对付”修行者所酿的“杏花”,莫说他赵柳阳,就连宋汲自己喝上几碗,都能泛起醉意。
于是乎就有楚泽走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头疼景象。
被魏无咎和祝文山灌的烂醉的年轻道士坐在竹椅上,翘起竹椅的三只脚,只以一脚做“金鸡独立”,整个人不断随着竹椅摇晃。
赵柳阳面色酡红,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念度人经,念着念着又变成了金光咒,最后再以雷经当中的一段收尾,一整套经文被年轻到道人念得乱七八糟。
楚泽先是小姑娘护在怀里,用双手捂住她的眼睛,随后一脚踢醒了魏无咎,沉声道:“醒醒,醒醒,这边有什么吃的没有?”
魏无咎从长凳上翻了个身,一屁股坐在地上,随便抬手指向空中某个地方,嘟嘟囔囔道:“去找蔺图,他那有吃的。”
少年看着倒在地上的魏无咎,无奈的摇摇头,领着小姑娘跨过地上那些横七竖八倒着的酒坛,走到火堆前的蔺图身边。
蔺图瞅了一眼穿着花衣裳的小姑娘,抬头看向楚泽,平静道:“这就是赵先生的那位小孙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