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汉子提到的那烂陀寺,则是因为出过整整十三名九品金身,力压齐名的孔雀寺和具足寺一头,成为释门圣地。每年从中原去往那烂陀寺求法和朝拜的僧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同稷下学宫一样,这座那烂陀寺的大门前也有一块黑色石碑,分别以古梵文和正楷各刻了一遍“如是我闻”。
至于道家,却和儒家、释门不同。
中原三地,自古便是玄道天下,且不说南北终南山,还有那莲池,洞庭,三清等诸多道教名山。整个人族天下,出名的道教宗派,零零散散一共有三十六个。
这些道教宗派或多或少都在暗地里以玄道魁首自居,自认不必其他宗派差。
可若要问哪一个宗派是真正的玄道圣地,却无人可以应声。
当年姜洞虚横空出世,立教扶摇山时,那块属于道教的黑色石碑,也曾出现过一次。
只不过,这位创立了玄道的道祖,却做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未必能有来者的大逆不道之事。
那块刻有“大道无形”四字的石碑还未在扶摇山门前立上超过一天,被被这位道祖一把拔出,随手抛了出去。
从此中原三地,十九州,三十六宗,再也无人见过这块黑色的石碑。
除了道教无圣地之外,属于武道的那块“气冲斗牛”石碑,与属于剑道的“剑荡八荒”石碑都安安稳稳的在各自圣地门前立着,
汉子一挑眉毛,轻声道:“其实我曾见过一次那块‘大道无形’石碑,只可惜它只在山门前悬空一尺处立过不到一天,便再度消失不见。那天,恰好是我一人创出‘千秋’大阵的日子。”
大阵名千秋,一梦便百年。
汉子重重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道:“而今你也看到了,我从未想到这样一座大阵居然能够运转到这种程度,甚至已经开始脱离我的控制。凡事处在梦境之中的人,依照眼前所见之事做出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举动,都会在无形之中为大阵增强一分力量。”
中年男人疑惑道:“既然如此,为何你又要放任那些修行者进入,这样难道不是在抱薪救火?”
汉子抬头望着湛蓝天空,许久之后才沉声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两个明明相反的状况,出现在同一件事上之时,会是怎样?”
男人顺着汉子的思路往下想,只是想来片刻之后便摇头道,“我想不到,世上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汉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口闷酒,一边用手指弹着竹筒,一边轻声道:“你眼前就有这样的事。大阵运转其实所需灵气不多,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入梦便能壮大。但若是放任大阵壮大,最后结果无非只有一个,引得三教圣人前来,将大阵与阵中陷入梦中之人一并毁之。所以我每年放任定数的修行者前来,以不同代价换取入阵的机会与时间。其实是为了用这些东西,限制住大阵的发展。”
中年男人一点即通,冷声道:“也就是说,现在你的方法也在失效。”
汉子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酒筒,与男人碰了一杯。
男人并不死心,接着问道:“既然这座‘千秋’大阵是你所创,你应当知道如何停止大阵的运转才对。天下阵法,无不遵循‘眼,门,道’三字。若找到阵眼,应当能够解除这座千秋大阵才对。”
汉子却苦笑一声,为难道:“并非祝某不愿,实为不能而已。”
男人不解道:“怎么会?”
汉子摇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阵眼此时在何处。当年这座大阵尚未完善,宋国便已灭国,风波亭变成为大齐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后长老决定行玉石俱焚之策,以神魂为阵眼,开启了这座千秋大阵。”
中年男人彻底愕然。
以活人神魂为阵眼,并非没有。但却只出现在那些记录修行的典籍之中,且都为魔道中人使用。
使用神魂为阵眼,大阵的阵眼就彻底摆脱了无法移动的弊端,几乎杜绝了从大阵内部破阵的可能。
如今这座千秋大阵也使用了神魂阵眼,便意味着一件事,找到阵眼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汉子提了提鱼竿,钩上无鱼,鱼饵却已经不见踪影。
汉子轻声道:“其实我与你类似,不过也只是一个看门之人罢了。”
……
登堂街口,一个穿着道袍,带着高冠的年轻道士举着一面小旗,大摇大摆的走在太阳底下。
年轻道士右手不停的掐指,一路不停,径直朝着小村里唯一的学堂而去。
等走到学堂门口,年轻道士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无人之后,轻咳了两声,随后冲着学堂之中高声喊道:“周公解梦,百试百灵,不准不要钱。”<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