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或喜欢一个人,无论被接纳还是被拒绝,都不是这个人的错,因为那可能是上帝的安排。
——本章题记
高寒把白宝山放在后排之后,转身给蒋丽莎努努嘴要她开车。蒋丽莎拉开前门上了车,高寒也坐到了白宝山的身边。车子就要启动,白宝山瞪着红肿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对高寒说:“我不要你陪我,你滚下来,你把我打成这样,我不会饶了你的,我要到省委去告你,把你从秘书长的职位上拉下来……你下去,我不稀罕你。”
白宝山一边说一边朝前看看,他的脸部表情被映射在后视镜里,蒋丽莎看得一清二楚。她除了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更看到了白宝山肿胀成一条线的眼睛里发射出来的隐晦的光泽,就像老鼠偷大米之前的贼溜溜的光,不禁在心里骂道:“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贼心不死。”想过之后扭头笑笑,对高寒说:“看来白校长是怕你再次施暴,他希望咱俩交换位置呢,你到前边来,我到后边去。”一边说一边给白宝山使眼色。
于是,蒋丽莎和白宝山调换了位置。
车子启动的同时,白宝山也开始痛苦的呻吟。挨打后的短暂的麻木已经过去,剧烈的疼痛开始袭击白宝山的全身。即使在这样的痛苦中,白宝山还没有忘记觊觎蒋丽莎的美色。他装作抚摸脸上的伤口,故意把肘碰在了蒋丽莎的胸部。然后偷偷地看了蒋丽莎一眼。
蒋丽莎没有丝毫的反应,不管怎么样,有男人在**痛苦不堪时仍然想接近自己,她还是感到由衷的得意。
检查结果和白宝山的脸一样惨不忍睹——鼻梁骨断裂,两颗门牙被连根碰掉,上嘴唇软组织挫伤并撕裂,左胳膊轻微骨折。
手术必须有亲属签名,白宝山没有别的亲人,为了手术的顺利进行,蒋丽莎不假思索地在手术单上签写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当白宝山被推进手术室,得知是蒋丽莎在手术单上签字时,却闹着从手术推车上坐了起来。
“她的签字无效,我不要手术。”白宝山冲着护士和医生喊叫道。由于掉了两颗门牙,他说话有些跑风,医护人员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蒋丽莎和高寒见白宝山闹腾,赶忙走过来。白宝山见蒋丽莎来到身边,就说:“我要燕妮来为我签字,否则我不会手术。”
蒋丽莎见状,不知所措,正想问问为什么,只听高寒冷冷地说:“你就别装大尾巴狼了,能有人为你签字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是再胡闹腾,我就给公安局打电话把你逮起来。你私闯民宅,殴打无辜之人,应该受到法律制裁。”说完大模大样地躲到一边。
白宝山见高寒到现在也不肯给自己赔罪,竟敢大声地囔囔,不由气愤地说:“你身为省委秘书长,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国家公职人员,我不会放过你的。医生,我不做手术,除非我的老婆来签字。”
病人拒绝手术,医护人员也无可奈何,只能暂且站到一边。蒋丽莎不知道白宝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怕事情闹到对自己和高寒不利的地步,只能掏出手机拨打了刘燕妮的电话。
通话很短,蒋丽莎只说了一句话,“白宝山受伤了,在人民医院,请你速来。”说完不等刘燕妮做出任何反应,就挂断了电话。她很清楚,在电话里一时半刻什么也说不清楚,更怕刘燕妮问长问短。
刘燕妮一听说白宝山受了伤,就知道自己坐山观虎斗的计策被白宝山变成了现实,心里不禁沾沾自喜,她立即冲出了房间,驾着车直奔医院。她要亲自欣赏一下自己伟大的设想所产生的伟大的战果。
手术室门前,当刘燕妮看到白宝山肿胀的血肉模糊的脸,她真想大笑几声,好好地奚落一下白宝山。但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满心的欢喜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她装作关心的样子走到推车前,仔细地看了看白宝山的脸,心疼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谁干的好事?”
刘燕妮关心的话语感动了白宝山,他想伸手去拉刘燕妮的手,却抬不起胳膊,只能努力地张开嘴,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燕妮,你可来了……我为你去找那个畜生算账,还没交手呢,就被他狠狠地揍了一顿——看看我的脸,鼻梁断了,牙齿也掉了,还有浑身的骨折,燕妮,你可要为我做主,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白宝山说着,口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从嘴巴里不断地流出来,刘燕妮看着他狰狞可怖的脸,胃里的酸液直往上撞,差一点就吐出来。
在关键的时刻,她必须要和她的未婚夫站在一起——尽管她知道她一直在戏弄白宝山,但在表面上她还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未婚夫。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当着蒋丽莎和高寒的面为白宝山讨一个说法——其实,她想在高寒那里为自己曾经受到不公正的冷遇讨个说法。
刘燕妮转身,倒背着手,先看了蒋丽莎一眼,然后又瞪了高寒一眼,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对我的未婚夫怎么能下如此狠手。”
蒋丽莎欲言又止,高寒想反驳,但被刘燕妮抬手打断。
“你们什么都不要说。”然后掏出电话,一边拨号码一边说:“这里的验伤报告不具备法律效果,我要报案,请求法医为白宝山验伤,我要告你。”
高寒听了无动于衷,蒋丽莎听了,脑袋中嗡地一声,像一颗闷雷炸响。如果公安介入,会给蒋丽莎带来很大的难堪。她顾不得身份和体面,扑过去就劈手就夺过了刘燕妮手中的电话,说:“芝麻大点事,何苦呢!你这样一来,岂不坏了咱们姐妹的情分。”
刘燕妮只是做做样子,想戏弄一下蒋丽莎和高寒,同时安慰一下白宝山。她对于蒋丽莎的反应她早有预料,但她还是装作吃惊的样子喊道:“抢劫?连我想打一顿?”
蒋丽莎一边合上刘燕妮的手机,一边满脸陪笑道:“好妹妹,情况还没弄清楚,你先别着急打电话,有话好说,医药费我来赔偿,其他的损失也由我来赔偿,咱们先给他做了手术,别耽搁了病情,要是落下了什么后遗症,你的后半辈子可就遭殃了。”
刘燕妮并没有把蒋丽莎的话全部听进去,她在留意着高寒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