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也吃了,话也说了,鸣冤告辞了。
蒋丽莎和黄江河站起来要送鸣冤,被她婉言谢绝。她不敢劳市委书记的大驾,怕折了自己的寿命。蒋丽莎似乎看透了鸣冤的心思,给黄珊努努嘴,黄珊跟在鸣冤的身后,一直把鸣冤送到大门外。
一句话有三种说法,两头能说,中间也能说。这也许就是古人所谓的一言兴邦一言丧邦。鸣冤的一席话,无论真假,都启发了黄珊——自己的老公如果被别的女人勾走,只能意味着自己的做人的失败。至于鸣冤是否被高寒收买,已经不是黄珊所要关心的了。她现在只抱着一个坚定的信念,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冰莹的计谋得逞。
黄珊不是个糊涂的女人,只要是正确的意见,她一点就透,由此对鸣冤充满了感激之情。
鸣冤就要上车时,黄珊拉着她的手,亲热地叫了一声:“姐姐,谢谢你,我收回我要离婚的话。”
鸣冤点点头,使劲地握着黄珊的手,说:“我们的腿虽然瘸了,但我们必须要保证我们心的完好无缺。”
黄珊送鸣冤时,黄江河和蒋丽莎也开始了一番耐人寻味的对白。
“律师就是律师,嘴皮功夫就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说得黄珊动了心。她要是和高寒不闹离婚了,我也省了不少心。”黄江河今天的心情很好,虽然破费了五万块钱,但鸣冤却轻松地说服了黄珊。等黄珊和鸣冤一出门,他就兴奋地对蒋丽莎说。
蒋丽莎难得见黄江河这么高兴,就坐到黄江河的身边,说:“律师就是靠嘴上吃饭的,她要不能说会道,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说话间,黄珊已经回来。
黄珊从客厅的门前走过,一瘸一拐地进了自己的卧室。黄江河给蒋丽莎使个眼色,低声地说:“你跟着过去,问问她到底什么态度。”
蒋丽莎起身来到黄珊的卧室,看到黄珊对着镜子正在抹口红。黄珊看见蒋丽莎进来,放下手中的口红,朝蒋丽莎不好意思地笑笑。蒋丽莎就随口问道:“姑娘,你不会是要去见高寒吧。你也太心急了,要我说,你好好地休息几天,没事的时候多到美容店走几趟,等养得白白胖胖之后再满面春风地去见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好叫他领略一下你的风采。你现在去见他,他还要端架子呢。”
黄珊见蒋丽莎调侃自己,就拿起口红向蒋丽莎扔过来。蒋丽莎赶紧歪头躲避,口红却没有扔过来。原来,黄珊只是难为情吓唬一下蒋丽莎而已,口红根本没出手。
“好呀,小妮子,怪不得高寒不要你,原来你这么泼辣。给阿姨说说,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吓唬高寒。男人嘛,就想没有说的那样,也需要哄哄,不能光来硬的。”蒋丽莎说着来到黄珊的身边,在她的脸上仔细地瞅着。
当她看到黄珊一脸雀斑时,就嗔怪道:“死丫头,咱们又不是没钱,你就不知道去美美容,接受一下按摩什么的。你看看你的脸上都是些什么,大概就是常说的螨虫吧。怪不得呢,我要是高寒,也会离你远远的。明天我就去连锁店给你办个卡,咱们美容健身一体化,一个星期去两次。来,我先给你做个面膜。”
蒋丽莎的话虽然不讲方式,但说的也是实情。黄珊无言以对,就反过来挖苦蒋丽莎说:“阿姨,你身材和皮肤保养得那么好,是不是经常去美容健身。”
“健身和美容很重要,但天生丽质也很关键。”蒋丽莎见黄珊夸奖她,就眉飞色舞,自豪地回答黄珊说。
“当初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爸的,是你先勾引我爸爸还是我爸爸先对你那个什么?”
黄珊问过,眼睁睁地盯着蒋丽莎。
黄珊的问话虽然过来头,这正好给蒋丽莎提供了自吹自擂的机会。她没有计较黄珊说话的方式,反而沾沾自喜地说:“你诬陷你阿姨,阿姨我可是一本正经的女人,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勾引你爸爸。他是谁呀,市委书记,谁敢给市委书记暗送秋波呀。我说了实话你可不要生气。当初你爸爸见我第一眼就迷恋上我了,那时候你妈妈还在,我和我的老公关系也很好。不说这些了,从你爸爸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古今中外,凡是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越是有本事的男人就越喜欢国色天香的女人。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改变你的形象,听阿姨的,没错。”
蒋丽莎神采飞扬地鼓励着黄珊,但黄珊并没有受到鼓励。现代技术高度发展,不要说美容,就是改头换面把男人变成女人也轻而易举,但黄珊的瘸腿却将伴随她一生。想到这里,黄珊低下了头,低声地说:“阿姨,我的腿——”
“哎呀傻丫头,亏你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维纳斯你知道吧,一条胳膊,可她是全世界所有男人心中的女神,几个世纪以来备受男人们的推崇。不信你到有文化人的家里看看,哪一个书房里不是摆着一尊维纳斯。为什么呀,残缺的美啊。我发现,你的美正在于你的腿。”
蒋丽莎说到兴头上,马屁拍得山摇地动,楼房似乎就要倒塌。黄珊明知她言过其实也十分开心,当即就说:“阿姨,别等明天了,咱们现在到市里,先选择一家美容店,好好地享受一回。”
心动不如行动,蒋丽莎也想到外边潇洒一回,她二话不说,拉着黄珊到自己卧室拿了钥匙,到客厅里向黄江河打了招呼,驾着车就直奔北原市。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黄珊和高寒闹别扭也是赌一时之气,心里对他还是放不下。她希望那些化学制剂能漂白自己的脸色,从而赢得高寒的欢心。
夜晚多云,天空就像一张受伤的脸,青一块紫一块。青的是晴朗的天空,紫的是阴云。月亮刚从晴朗处钻出来,一会儿又被意蕴遮挡。黄珊和蒋丽莎的心情却像晴朗的天空,洒满了月亮的清辉。
其实,蒋丽莎平时也不怎么美容,对于诸多的美容品牌连锁店更是一无所知。她的肤色好,保养得也好,不需要美容就具有国色天香的韵致。
虽然她没有在美容店美过容,但路边的小小的美容店也不如她的法眼。尤其是那些打着美容旗号的不正规的美容店前,更是坐着一两个打扮妖冶的年轻女子,看到男人经过门前时向他们挤眉弄眼,招手致意。
看似美丽的城市,到处都是藏污纳垢之地。眼看着一个个男人被一个个表面性感而又妖冶的女人拉进了美容美发店,蒋丽莎受到启发,想起了高寒,就开导黄珊说:“无论哪个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在外边穿行于花街柳巷,你我也一样。可是回过头来想想,高寒毕竟没有做出这些下流的勾当。”
“可是他经不住漂亮女人的诱惑,形式不同,本质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黄珊不以为然地说。
“形式不同,本质也不同。”蒋丽莎和黄珊唱起了反调。
“为什么?”
“优秀的男人都会得到女人的青睐,他们缺乏的是抗拒诱惑的能力,本质上并不坏。”
这句话就虽然没有道理,但还是给了黄珊少许的安慰,最起码人们都不同程度地认同,高寒是个优秀的男人。
两人争辩不出个什么结果,也就就此打住了争论。
豪华的雷克萨斯在蒋丽莎和黄珊都熟悉的城市转了大半圈之后,最后蒋丽莎终于打听到,这个城市最豪华的美容店并不在街市上,而是在帝豪酒店的五楼。
冤家路窄,刘燕妮和冰莹还有郝琦也在这个酒店。去还是不去,又成了两个女人争论的焦点。
黄珊坚决反对到帝豪酒店美容,她怕万一碰到刘燕妮和冰莹;而蒋丽莎的意见正好和她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