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魏玉香突然接到大哥的电话。把魏玉香乐得一个劲地问:“哥,恁好吧,俺嫂子好吧,那小哥儿几个还有俺侄女都好吧?咋不打电话了呢?叫俺这惦记。”魏世才鼻子哼哼着说:“打啥电话呢,俺还敢打电话?恁家那个六亲不认驴日的家伙,他不是不让恁给俺打电话么?”
许德民正在里屋睡觉,魏玉香一听,赶紧捂住话筒,小声说:“哥呀,看恁说的,恁不来电话,把俺给急的,也不知恁咋样嘞。”“要不是俺也不给恁打电话,就是有个急事。”“啥急事?”魏世才长叹一口气,“哥,恁倒是说啊,咋啦?”“三虎出事了。”说完,魏世才在电话里呜呜地哭起来。
魏玉香一听这话,急了。压低嗓音问:“哥啊,恁哭啥嘞,三虎他咋啦?把人都急死了,哥恁倒是快说啊。”
在乡上水文站当站长的魏三虎,挪用公款赌博,欠了巨债,被人告到乡上。人被派出所抓走了。魏世才到处活动,想要救出三虎。公家说话了,退款放人。限一个星期把钱交上,否则没啥说的,就等着判刑蹲大狱。
魏世才大概是愁的上了火,腮帮子肿起老高。他把几个儿子叫来商量这事,儿子们都说得赶紧弄钱赎人。
“钱呢?俺还不知道弄钱救人,钱在哪呢?”蹲在墙角的二虎说话了:“这还不好办,找俺姑不就中了。”
其实魏世才早就知道,只有找妹子这一个办法。叫几个儿子掏钱,那比登天还难。再说几个儿子身无一技之长,一个赛一个地懒,日子过的寡油淡水,成天就知道在他这蹭油,有没有钱,他心里还不清楚。“唉,养活你们这些溜光蛋的货,老了老了,得不着你们的济,还要收挂落,躁心啊。”话是这么说,他还得想办法救三虎。
思来想去,还是得跟魏玉香张口。他知道只要他张这个口,魏玉香没有不帮的,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他凑钱,这个把握他有,可是他怕许德民不给钱。上次他也放了狠话,这么快就又去求他,脸上有点下不来。
可转念一想,俺把俺妹子拉扯大容易嘛,问你们借钱,又不是白要,俺看恁说啥。可打电话时他还是有点怯火,手心里攥了点汗,一听是魏玉香接的电话,心里就踏实了,口气也变得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