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看大戏(1 / 2)

神马浮云记 曲甲 5308 字 2019-09-29

 “咚隆隆隆咚咚咚,呛唭唭唭呛呛呛。(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从南面传来一阵激烈的锣鼓声,傅冲将他一拉,口中兴奋地囔:“走,去看戏”,在街口一拐,快步沿着三坊街向南走去。

穿过了南一巷、南一条、南二巷就来到了南二条。一到南二条上,便见到几个行人打身边匆匆而过,抢入一间大门之中。

戏院的外表看起来像一座庙廊,翘檐拱顶的,大门顶上垂下来一面带着流苏的红蓝二色彩旗,上面写着三个黑色的大字“沙家班”,门前又竖起了一块木招牌,上面贴着红纸海报,书“望江亭”三个大字。

门口三个扎红头巾、穿白褂子与黑裤子的汉子,一个鸣锣,一个打鼓,另一个向着行人吆喝。见到二人,汉子扯起嗓门:“两位小哥,网走沙家班到贵地巡演,机会难逢……”

傅冲拉着他走进里面,进门就看见侧面一个卖票的窗口。走到窗口前,里面卖票的说:“桌票和座票都卖完了,只有站票,十五文一位,要不要?”

“要。”傅冲越疱代俎地回答,一扯阿图的袖子:“一共三十文,快给钱。”

戏院的门头并不太宽,看起来不甚了了,但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却是阔大。进入戏堂,只见前方正中搭着个半人多高的戏台,戏台上悬有刺绣大幕一张,地板上铺着红中夹白的花地毯,两侧的柱子上还贴着对联。

台下摆满了长方形的条桌,分成五列六排,这一块是桌票区。桌票区是数人合坐一张桌子,桌子上有茶杯和瓜果碟,可以一边看戏一边喝茶嗑瓜子吃零食;桌票区之后就是座票区,买座票的就坐在一排排的座椅上,身前并无桌子,自然就无法喝茶,要吃零食也只能拿在手上;最后且最靠近大门的自然是站票区,站票区与座票区之间有一圈半人高的木栏杆隔住,站着看戏的就立在木栏杆之外。

此时,桌票与座票区已经满位,连战票区都是人头满满。傅冲在墙角里找了石鼓就站在了上面,阿图个子高,不用踮脚,目光就足以越过前面人的头顶。当下,两人寻好了位置,就等着好戏上演。

忽然间各色乐器声响大作,之前菜市场一般吵闹的戏堂即刻安静了下来。

大幕徐徐拉开,露出了舞台正中坐着的一个大佛。大佛座前设一香案,案上摆着各式供品,案前则是摆了套桌椅。这时身前就开始有闲言琐语,有人跟同伴讲解,说这是个尼姑庵。

这段乐声逐渐平复,就从台后传来了一段对白。少顷,一名仆人打扮的少年噌噌噌地由左角侧幕里跑了出来。

初看他似乎跑得很快,可半天还没见跑多远。阿图凝神详查,才发现其中奥妙。原来他跨步的动作虽然很大,但腿主要是向上抬得很高,落下的时候却离原地不远。不过,他好歹还是跑去了舞台右前角,随即回身招手。一招之下,幕内就踱出来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出到前台,一甩长袖,高高地抬起了右脚,似乎要走路。不过他这只脚举了半天,阿图等了好一阵也没见它落下,心中再默数了好几下,才见它终于落到了地面。但随即他又举起了另外一只脚,又让他等了好久。这总共五、六步的路程,对于等待的人来说,简直形成了一种折磨。

这个人的步伐也很奇怪,他明明是向前走,但双腿却是向两侧迈着,这样走了许久之后,基本上还是在原地踏步。不过,他这个出场,赢得了满堂之人的齐声喝彩,台上台下情绪就立刻调动了起来。

这个男子头顶黑帽,身穿红袍,脚上穿着鞋底很厚的鞋子,也许是这鞋子很不舒服的缘故,他走路的姿势带着很夸张的八字脚。随后,阿图又发现他的帽子也很有特色,两侧各伸出来一把黑黑的小扇子,走起路来,扇子一弹一弹地。如果再做长点,并且翻转过来,岂不是可以一边走路,一边扇扇子。

终于,阿图实在忍不住了,向身旁的傅冲问:“他为什么走得这么慢?”

“走得快了,戏就演完了。”

阿图脚一抬,学着台上人的步伐,在原地连走几步:“他为什么这样走路?”

“练功练的呗。”

练功练成了慢吞吞的八字脚?阿图不能接受这个说法:“我不信。”

“你现在不是已经会走了。多练练,慢慢地就习惯了。”傅冲不耐烦地答着。

这时,黑帽扇兄就开始唱了,吱吱呀呀又含含糊糊,不怎么听得清楚。唱过一阵,旁边的人又讲解说这人“金榜题名”了。

“我怎么听不清楚他唱啥?”阿图迷惑地问。

“因为他嘴里含着一截胡萝卜。”傅冲哈哈直笑。

“不可能!”

“不可能?不信,你含上截胡萝卜说说,就这样!”

然后就出来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穿着套灰色的衣服,头上戴了顶灰色的帽子,年轻男人喊这女人叫“姑母”。

再接着就出来了一个哭兮兮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衣服,脸擦得很白,眼圈上却画了一圈红色,头上戴着很多首饰,边走还边把两只长袖甩来甩去,象在掴空气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