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仔细看了苏芸清几眼,发现她身上分明有战斗过的迹象,便道:“你遇到追兵了?”
“嗯。他们还算是通情达理,我劝了几句,他们就答应不再多管闲事了。”苏云清扬了扬拳头。
在她的拳头下,大部分人都会变得比较通情达理。
苏芸清牵着小女孩走出屋外:“快去快回,我们在马车上等你。”
以江晨的脚力,先去洗个澡再追上那辆马车,当然没有一点问题。
江晨在泉边洗掉身上血污,湿漉漉地走上岸,仰头望着云中凄冷的月光,心中的杀意似乎被清凉的泉水洗去了不少,但悲伤却愈发沉重。
他用真元蒸干衣衫上的水汽,忽听后面破空声临近,回头一看,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奔而来,落在不远之处,冲他抱拳道:“朋友,你可曾见到一个带着小女孩的男人从这里经过?”
江晨没有说话,上下打量了这人几眼。
来人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身材高大挺拔,穿一身银白软甲,看上去颇为英武。
他的视线与江晨一触,心中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银甲青年表情略微僵硬,很快又堆起笑容:“我看兄台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一定是个了不起的高手。不知怎么称呼?”
“敝姓江,单名晨,江晨。”江晨环顾四周,发现附近没有其他人。
银甲青年“咕咚”咽下一口口水。
果然是他……我的运气也太背了吧!娘子,今后可能不用准备我的饭了……
银甲青年嘴角抽搐几下,又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原来是江兄!小弟徐少鸿,幸会幸会。大晚上的,江兄一个人在这湖边钓鱼,真是好雅兴啊!”
江晨道:“你刚才说,在找一个带着小女孩的男人?”
徐少鸿额头冒汗,腹下生出一股尿急的冲动,面上强作镇定,回答:“正是,我哥哥带着侄女出来游玩,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嫂子叫我出来寻找,也不知道他去哪玩了,江兄可曾瞧见?”
江晨摇了摇头:“没瞧见。”
他转身朝西走去。
徐少鸿心里暗呼侥幸。幸亏鄙人急中生智,惭愧惭愧,这条小命大概是保住了……
但他一口气还没呼出来,走到坡前的江晨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出来寻找家人,怎么还穿盔甲?”
徐少鸿的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干笑道:“听说这附近有盗匪出没,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就穿盔甲给自己壮胆,江兄见笑了。”
江晨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身跃下高坡。
徐少鸿在他背后还维持着虚假的笑容,点头哈腰地道:“江兄慢走!一路小心啊……”
簌簌的风声刮过山岗,徐少鸿注视着江晨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一身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就刚才短短几句对话,鄙人这条小命已在鬼门关转了好几圈,若不是鄙人有急智,芸娘这会儿恐怕已经成了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