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逃回后一个月,薛府开始秘密收养流浪儿童,往后每七天,商队便会携带五名儿童出城,再回城时便不见这些儿童的身影,起先城门士兵并未起疑,一个月后,薛家商队第四次带着五名儿童出城,皆不见将儿童带回,士兵起疑,扣押薛家商队,严格调查,最终发现那总共二十名儿童皆安置于不同城池中,有了还不错的生活,城门士兵们便不再对此产出怀疑,并在城中赞扬薛家所做好事。”
“大齐历三千五百一十三年,九月一日,灭妖人刘苍路过轩德镇,恰逢狼妖作乱,刘苍平定狼妖之乱,放独狼而随之,觅其老巢,一场大战之后,彻底摧毁狼妖老巢,并于其中救出三名儿童,一番询问过后,方才知道三人皆来自于南华城,跟随薛家商队出城然后被卖于狼妖。”
“刘苍携三名儿童交于我等,讲述细节后飘然离去。”
“我等将此事上报城主府,与城主府共同彻查此事,最终确定三名儿童皆是随薛家商队出城。并在狼妖巢穴残骸里,寻找到了百来具不完整的儿童枯骨,皆是被薛家送出城外,送与狼妖。”
看到这里,李常容猛然一掌拍到桌子上,让这桌子险些弹了起来。
“薛家该死!”
他满脸愤容,丝毫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
在一旁的公济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冷哼一声道:“薛家确实该死。”
李常容深呼出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大齐历三千五百一十三年,九月二日,南华城各城门禁止薛府任何人员出城。九月十五日,查明一切证据确凿后,由城主府主导,抄了薛府府邸。薛家家主薛仁义与邵文跪倒在罪证前,痛哭流涕,后悔不已。九月二十日,两人被斩,尸骨埋于狼妖巢穴旧址。”
案卷由此而终。
李常容放下案卷,闭眼开始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境。
如果薛家不是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那他恐怕不会坐在这里了平复心情了。
得出剑。
公济见状,也没有打扰,不过还是在一旁打量着李常容。
十五六岁的年纪,应该已经修道近十年,玄级灭妖人。
嫉恶如仇。
不错,很优秀了。
可惜我家闺女年纪尚小,多少有些不合适。
我有位侄女倒是年纪合适,可惜早已心有所属了。
唉,小伙子没有福气哟。
几息后,李常容睁开眼,问道:“你知道薛家二小姐薛言月的事吗?”
公济摇了摇头,道:“那要问我们老大,我也只知道案卷上的事。不过我们老大是个甩手掌柜,常年不在这里,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倒是有法子能帮你联系到他。”
李常容摇了摇头,笑道:“那还是不用了。有这些足够了。”
薛言月没有被灭妖会的案卷记录,那就侧面说明了薛言月这个人没有牵扯到妖怪。
既然没有牵扯到妖怪,那就没必要麻烦南华城灭妖会的领头人了。
公济嗯了一声,问道:“看完了吗?看完我就收起来了。”
李常容笑着说道:“麻烦你了。”
公济嘴角翘起,伸手拿起那份薛家案卷卷起,绑好,起身将其放回原处。
与此同时,李常容将另一份案卷铺开在了眼前。
“大齐历三千五百一十四年,九月二十八日,城外永仁村刘有田家中,潜入一只鼠妖,目的不明,被刘有田儿子刘正业所布置法阵灭杀。”
这份案卷相当简洁。
“刘正业。”李常容心中默念。
他先前到刘伯家门口时,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是有一道潜藏的法阵保护着刘伯的房屋,能免受妖邪的侵害,同时能让常年居住其中的人,延年益寿。
这样的阵法,相对而言代价不下,可见刘正业还是心系自己的父亲的,可是为什么一直不回来见见自己的父亲?
带着疑惑,李常容朝着已经放好薛府案卷走了过来的公济问道:“你知道刘正业这个人吗?”
公济坐下身,道:“知道,刘天才嘛,当年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很有名气,你竟然没听过?也是,你应该不是南华城本地人。不然一个玄级灭妖人,我以前不可能没有见过你,不过你的口音倒是和这边的本地人挺像的。”
李常容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他以前在南华城可不起眼,也没什么能力。
“能具体说说他的事吗?”李常容问道。
公济点点头,动了动身子,随口道:“没有问题。”
“七年前,刘正业踏入修道门槛,两年后,成功突破到淬体境,震惊了南华城的练气圈子,后来他被一个古老的宗门看中,带走了。”
练气前六境分别是:气府、练气、淬体、龙门、金丹、元婴。
两年时间修到淬体,也就是第三境,确实是非常天才了。
“这和老伯告诉我的有些出入。”李常容心中思索道:“但多半是刘正业没有告诉老人真相,他力气大的原因,是因为已经踏入了修行门槛,后来老人口中的修道,其实是刘正业已经被某个宗门选中,带走了。”
毕竟修行一途,也不是没有危险存在的,每天都会有不少练气士因为各种原因死去,所以刘正业一开始才没和自己的父亲说吧。
“什么宗门?”李常容问道。
“无妄山。”公济回答道。
李常容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接着他又有些疑惑道:“我去看过那道阵法,不是淬体期可以布置的。”
练气九境,淬体境与龙门境是道大门槛,淬体境的练气士虽然比普通人要许多,却依旧只能算肉体凡胎。
而从龙门境开始,练气士才算是脱离了肉体凡胎,鱼入龙门,拥有种种神异和奇妙。
“也许是他有特殊机缘?”公济猜测道。
李常容点点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
“或者是他踏足龙门境后回来布置了一番?又或者是请宗门帮忙?”公济调动起了思绪。
李常容无奈的笑了笑,凭空猜测总有无数种可能,这件事还是留到以后自己去找刘正业问清楚吧。
那天,他坐在老人旁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伤感。
他想帮对方一把。
哪怕只是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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