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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向皇甫敬父子道:“国丈,国舅,你父子同在朝中,耳闻目见的,这女子面貌不差,声音无异,言言对答,事事相符,分明是孟丽君无疑。孟尚书家阴盛阳衰,竟凭妇人执谬妄见,不肯认女,你们总不该也跟着糊涂,不认原配。忠孝侯听旨:朕命你一月中,择吉完婚。”

项南金心中欢喜,面上却一片凄然,跪下哭道:“万岁!臣女的父母不肯相认,有什么颜面于归?臣女也无颜再回故乡。求万岁开恩,许臣女削发为尼,归于佛门罢。”

成宗见他说得凄惨,反抚慰道:“这原是你父母的糊涂,不关你事。你好好去成亲便了。他夫妻日后自然懊悔,少不得认你回家。”

皇甫敬见皇甫少华尚在呆楞,连忙强行拉着他一道领旨谢恩。成宗道:“两位皇亲,如今孟丽君已归,以后休要再为此事见朕,朕也不要再听到这个名字。”就掷下案旁画卷,叫内侍付与皇甫少华,怨道:“这一日从早坐到午,并不曾处理些毫朝政,光为你们这些私事絮烦了。”说完拂袖而去。

皇甫敬父子领命归家,项宝叙等簇拥着南金归馆。只可怜孟士元落了个惧内的名声,又被罚了三月闭门思过,心中气恼,惨然长吁,自行上轿去了。

孟夫人好端端在家坐着,被天子召进朝中,受了一番气恼,又出了一个凶名,只气得闭口无言,唇青面白。见百官尽都围绕郦君玉,争先说话,连个窥视的缝隙都无,有侍卫过来,引他从偏门绕路来到自家轿前,等候天街百官轿马过去,方才出来。孟夫人靠着轿帘,正难诉难解之际,却见郦相的轿子在前面,八抬八绰,无数侍卫簇拥,威风赫赫,滔滔行去,恨不得上前拉住,扯回家里质问。痴痴观望中,那轿子已经去得远了。韩氏气苦交加,在轿中顿足连骂“不孝子,小冤家”。

孟士元原有几分惧怕夫人的,回府之后,也不敢多加埋怨。孟夫人受了朝廷的怒责,恨不得在金銮殿上就要发作起来,一到自己家中,哪里还忍耐得住,乱扯衣服,怒掷珠冠。章飞凤连忙强撑着身子,上来服侍他卸了朝衣。

韩氏一偏身倒在榻上,捶床道:“我好恨,怎么生出这样不孝的女儿!枉我怀胎十月,推干就湿,他竟然如此狠心狠意!贪图官位,仗着朝廷威权,就不念父母劬劳,夫妻恩义。如此女儿,我还要他做甚?从此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冤家罢!”

他虽然如此说,哪里能放下,几番回思,不禁落泪道:“这个不孝的女儿!就是茅檐陋舍的裙钗,白户蓬门的闺女,少不得也知道依随父母,孝敬爹娘。你本是官家小姐,又生得这般聪明绝世,自幼经史子集无书不读的,怎么一旦变心,竟然如此之狠,还不如贫民小户不读书的女儿?”

想到恨处,不由得咬牙叫道:“郦明堂啊郦明堂!你好生千刁万恶,生身父母,倒当做切齿仇人一般,一见我指定自家,就这般拿腔作调!当着百官,轰轰烈烈地就脱衣摘冠,惹得朝廷发怒。狠心的冤家,见天子骂了你娘,你倒洋洋得意,摆开宰相仪仗,头也不回,浩浩荡荡地走了,也不顾念你娘何等受苦!咳,皇天啊皇天,何不令妾身早死,再不用顾念这般逆女!”

韩氏这番发作,孟府全家慌张。孟嘉龄夫妇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劝解。丫鬟仆妇捧汤奔走,韩氏哪里肯看一眼,肯尝一口。孟士元自己关在书斋中,也整日长吁短叹。<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