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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项南金假做凄然,低头拭泪,装作哽咽难言的样子,惹得孟士元与皇甫敬也都心酸,半晌方开口道:“后来就是郎君家的大人奉旨南征了。岂知一去音讯全无,不久就闻得朝廷命令,要将皇甫家满门抄斩。刘侯世子又请了万岁旨意,三日之内,要娶孩儿过门。孩儿本欲尽节,又恐累及父母,无奈改妆出走。唉,也是女儿一时妄想,仗着胸中有些文墨,想要去求个功名。又怕刘家来迎亲时,无人上轿,因乳母之女,名唤苏映雪的,生得温柔周正,曾随女儿习过诗文,且素日心高,有蒹葭倚玉之盼,遂留书命他代嫁,又描了一副小像,留赠双亲。”

孟士元听他说得一毫不差,不觉信了□□分,问道:“你走后如何?”

项南金道:“女儿在迎亲前夜三更出逃,那一晚好生痛苦!孩儿呢,身骑匹马,荣兰呢,肩背行囊,不敢走大路,只沿着小巷摸索。爹爹呀,女儿十六年不曾出过闺门,自己家中尚有未曾走到的去处,哪里认得外面的地方?走了一宿,也未曾找到城门。眼看红日高升,孩儿十分疲累,又恐人看见,又不便住在旅馆,只得寻一个高门大户的人家投宿。”

孟士元听他如此说,不由触动当初女儿出走时的忧虑,连忙问道:“你投到什么人家?”

项南金道:“那家人姓项,家主名隆,长男捐了个通判,下面还有几个幼童。孩儿虚捏了个家世,自称姓金,名丽,字有声,乃是儒门之后,待攻举业,只为家贫不能支持,出来寻个舌耕之馆。项翁闻说,道他正要为幼子请西席,就留了孩儿在家。孩儿为难于奔波,遂留在他家教导幼童,自己也温习诗文。”

孟士元惊讶道:“你这几年来,都在项府么?同在昆明城里,怎么一直没有消息?”

项南金道:“父亲呀,孩儿只做了半年的教书先生。当年孟冬十一日,是项员外的寿辰,满宅中唱戏开筵,十分热闹。孩儿前去祝寿,被学生们劝着多喝了两杯,回到卧室,便昏睡过去。那一班学生偏又进了书房,一直找到孩儿的卧室,见我和衣而睡,,便帮我脱了靴子。唉,孩儿靴子之中,穿着妇人鞋履。一班小儿拍手嬉笑。女儿惊醒,想要禁止诸生,却哪里还禁止得住?一时东翁已经知晓,向孩儿逼问。孩儿无奈,只得吐露身份。项员外因与父亲同乡,一向仰慕父亲令名,可怜孩儿遭遇,就认了义女,叫在他家安心居住。孩儿闭居深闺,并不闻外面消息,直到寻访恩旨到了云南,义父方才禀告县守,护送孩儿入京团聚。”

这个项南金天生的伶牙俐齿,把个无影无形的事情说得千真万真。孟士元心中大起怜惜,遂起身道:“女儿呀,你原来隐身于项姓,三四年竟不回家,弄得父亲疑真疑假,倒拿着别人当亲生。”

项南金见他叫出一声女儿,心里好不欢喜,爹爹长,爹爹短,越发叫得嫡嫡亲亲。孟士元暗想女儿出外几年,倒比在家时能言会语了些,不似当初的姑娘家斯文模样。

旁边皇甫敬欣喜不胜。皇甫少华也不觉疑惑:他桩桩件件都说得清楚,连岳父也已相认,自然便是真正的孟小姐了。果然如母亲所言,他还在云南本地。可笑我这半年相思,可叹我这数月辗转!孟小姐呀,原是我皇甫门中连累于你,让你流落别姓,埋名数载。今日天幸归来,成就射柳前缘,我定要报答你守节全贞之德。他心中思想,不觉又转头去看郦君玉,见他面上含惊若喜,正盯着孟小姐看,心中忽然如受重击:唉,老师到底不是我妻子,难怪他对我那般绝情!怎么我这样痴傻,明明原配在前,对着老师,还会心中悸动,难舍难离!

孟嘉龄听项南金口吻态度,浑不似妹子性格,有些疑惑,悄悄拉了拉父亲的袍袖。

孟士元会意,跪倒君前,奏道:“臣已问明前事,件件不虚,无甚可疑之处。只是女儿家内受母仪,父女一日间见面不过一两次。而今又分别数年,面目有些更改。臣恳请陛下,令臣妻韩氏前来验看。臣若贸然携回,倘或有什么虚假,不免又令各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