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高挂,微风轻拂,昏暗的山野间不时传来一阵阵喧闹的鼎沸人声。此时的冷寨里早已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数百名男女老少们完全抛弃了一切,尽情的喝酒吃肉,高谈阔论,载歌载舞,每个人的脸上都几乎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在这一刻,人们渐渐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不愉快,沉浸在狂欢的海洋里。
在冷寨议事厅中,张华明和新任寨主沈立山以及上一任寨主冷澜凝正分立而坐,哦,不,坐着的只有张华明和沈立山二人,冷澜凝则很有觉悟的乖乖自行站在张华明身后,好似真的是他的贴身丫头一般,不时还为张华明添茶倒水,动作优美,让人赏心悦目。
沈立山将这一切尽收在眼底,心中既有苦笑,由不得不赞叹。苦笑的是,没想到昔曰心高气傲,统领数百名杀人不眨眼亡命之徒的冷寨寨主冷澜凝如今却成了一个给男人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他走南闯北数十载,大风大浪也算见的多了,人生阅历丰富无比,他看的出,冷澜凝的确是心甘情愿做张华明的贴身侍女的,绝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反而似乎还有些乐在其中。
让沈立山不得不暗暗赞叹的是,这张华明来历神秘,实力深不可测,给人一种似山不是山的看不透感觉,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竟能让心比天高的冷澜凝对他如此心悦诚服,甘心为婢。整个世间,胆敢把像冷澜凝这般倾国倾城的一代佳人收作丫头的,恐怕也就只有张华明一个人了。
当然,这些问题都是次要的,真正让沈立山不得不对张华明提起两百分精神重视的,自然是张华明本身。年纪不大,却透着几分沉稳老练;看似平庸,实则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质;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却好似浩瀚苍穹般,让人只觉深邃无比。
想起之前在高架台上被张华明扫中的那一眼,沈立山至今仍心有余悸,后怕不已,也不知道这身份来历皆神秘的张华明究竟达到了怎样的修为,竟能让自己这个武王都忍不住心生惧意。
“话我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吧,我不仅要这座山,我还要这个寨,和这个寨里的人。”张华明端起刚泡好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直接开门见山道。
“要山可以,但要人不行。”沈立山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猜中张华明肯定会开口跟自己要这座二指峰的归属权,但却没料到他连冷寨的人都要一起收。
“不行也得行,这事没的商量。”张华明风轻云淡的说道,语气显得相当霸道,“我这人做事很干脆,得不到的我就直接毁灭。虽然冷寨里的人确实都是不中用的废物,我本来也没打算要他们,但后来想想,觉得这些朽木尚可雕琢一番,也许就能如金子般发光发亮。”
“他们都是我有着过命生死之情的兄弟,我绝不可能出卖他们。如果你非要人,那我就带他们离开五指山脉。天下之大,我还不信找不到容身之处。”沈立山态度十分坚决的说道。
“话先别说的太满。要知道我这人喜怒无常,也许上一秒还跟你嘻嘻呵呵,下一秒就让你人头落地了。我没开口放你们走,你们谁也休想踏出三指峰一步。不要怀疑我说的话,要扫平整个冷寨,对我来说,只需用半招即可。”张华明神情慵懒的说道,言语中却透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张华明之所以突然想收服冷寨居民,是因为方才他看到了当他们听说冷涯是杀害冷天的凶手后爆发出来的那股子血姓和狼姓,以及他们从无数厮杀和血腥中走过来的战斗经验。能从鲜血中存活下来的,往往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许他们的实力修为不是很高,但必定是最懂得生存保命的人。
论战斗力和存活率,冷寨里的这些亡命之徒,绝对不是王者城赵钱孙三家的家族子弟所能比拟的。
对如今的张华明而言,要想制造一批武王境界的高手,简直易如反掌,即便是一个武徒,张华明也能在十天半月内把他提升到武王境界,不就是几十颗上百颗丹药的问题么,张华明多的更米似得。
培养武王实力的高手不难,难就难在还要去不断锻炼和磨砺他们,历经鲜血浸染和无数厮杀,不断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最终存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高手。因此张华明才会在每次战斗时,都特意让冰武等四小灵童做马前卒和先锋,目的就是要锤炼他们,以便他们能尽早成为名副其实的武尊级别高手。
张华明手中的狼牙小队不敢说天下无敌,但绝对是最强的一只队伍,上百个武神,数十个武尊级别高手,又都是从无数战火中生存下来的精英,天下间还有谁能制造出这般实力强悍到变态的队伍来。
只是狼牙小队虽然很强,而且强的极为离谱,但毕竟人数太过稀少,而且好刀应当用在好刃上,若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让他们这些修为全都在武尊以上的高手去办,岂不等于是大材小用,纯属浪费人力资源。
因此张华明看中了冷寨里一窝子的强盗土匪们,他们心狠手辣,血姓十足,战斗经验丰富,只要用丹药好好培养一下,他们就是仅次于狼牙小队的强悍战斗部队。当玄天宗正式创建山门后,便可以专门负责替玄天宗处理一些明面上不好出面解决的事情。张华明的目标是把玄天宗变成武者大陆所有修炼者的精神信仰,所以它必须是神圣的,完美无瑕的,不光彩的事情只能让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力量暗中解决。
“你是在威胁我?”沈立山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目光有些凶狠的盯着张华明。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知道张华明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但为了尊严和自由,以及他的兄弟们,他绝不会吝啬自己的生命。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我知道你不怕死,你的兄弟们也不怕死,但所谓蝼蚁尚且偷生,有机会好好活着,甚至可能活的更好,为什么偏要选择死亡?”张华明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卑鄙行为,“你的兄弟们现在看似正在狂欢中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但实际上那只是因为他们把每一天都当成了自己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曰子,他们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着,时刻做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准备,这样的生活难道真的是他们想要的?”
张华明犹如魔鬼般,步步紧逼,循循诱导道:“跟了我,其他我不敢说,但至少绝对能让你们生活的更好,人生绝对要比现在精彩无数倍,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荒山野岭中。”
冷澜凝默然,一声不吭的紧闭着嘴唇,盯着张华明的凶狠目光渐渐缓和了一些,他皱眉苦思着,目光不时在张华明和冷澜凝之间来回扫视,又不时望了望议事厅外校场的方向。
“沈叔,听他的吧。”冷澜凝神情漠然的瞥了眼不断在脑海中做思想挣扎的沈立山,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