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净水昙心 蓝石溪 1967 字 2019-09-29

 此时,坐在车上的谭月,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能想像父亲会有什么意外。熬过了漫长的三个小时,在绝望的冲击下,一下子憔悴了许多。她一边爬着楼梯,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当她看到徐雨静和他的丈夫时,他们都沉默不语,手术室的门却开着,不一会医生从里面推出了谭月的父亲。

谭月大叫一声,“不!”然后冲到他旁边,用颤抖的手掀开了洁白的让人心惊的布单,握住他冰凉的手,身体不禁微微颤抖。眼前呈现了老人那张苍白的却始终带着笑意的脸,额头上有一个明显的已被清理过的伤口,心里似刀割一样,浑身的血液瞬间被抽干。她恨,恨这么好的人,却以这么凄惨的方式离开,竟不觉得积怨。眼泪在眼圈不停的打转,但她不想歇斯底里的哭喊,她只是静静的和自己的爸爸话:“爸,女儿不孝,没能让你挽着我的手进入结婚礼堂,也没能给你生几个可爱的外孙,你这一走,我还有什么牵挂呢。你真的好狠心。可是你竟可以如此安详,不舍得让我看到你的痛苦,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我还没有和你好好的上一会话,我们还没有一起等着看昙花开放,为何你的生命要像昙花一样消失的让我措手不及。”完她默然的将布单放回去,看着医生和护士就那样把自己爸爸冰冷的身体推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心里似无数寒冰裂开,她在想,爸爸会去哪里呢,真的有天堂吗,如果有,爸,你一定要找到妈妈。

白色渐渐远离,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绝望,抓起旁边的肇事者,疯狂的质问:“你为什么要撞我爸爸!我爸他还不到六十岁,我还要看着他幸福的度过晚年,你怎么能如此残忍!”那个男子脸上布满了愧疚和恐惧,声音颤抖的:“对不起!我……你爸爸他当时弯腰在捡东西,我没有看清。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该什么。”谭月松开了手,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抱着徐雨静大声痛哭“爸……爸……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生活中没有爱情,人生会少了一摸最真实的色彩,那么现在对于谭月来,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颜色来填满自己空荡荡的躯体了,这个世界正在让她的内心不停的去分泌可以毒死自己的毒药。

接下来的几天,她整个人都有点精神恍惚,感觉自己被抛弃在了腊月里最冷的地方,只穿着单衣,任寒风凛冽,血液在雪地里一点点冻结。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活过,她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一到夜晚,就浑身冷的直发虚汗。

徐雨静不放心,把她带到自己家里,晚上和她睡在一起照顾她。可是她睡觉的时候总是会突然哭得很伤心,抓着被子,撕心裂肺的叫着,就好像有人在啃噬她的灵魂。这种情况持续了两个月,徐雨静想带她去看心里医生,可是她拒绝了。

突然有一天,徐雨静发现谭月在收拾东西,她一紧张,赶忙担心的问:“你还没彻底恢复,这是要去哪?”谭月停下手中的事,抬起头,徐雨静看到她曾经一直想要减掉的略圆的脸上,却露出了清晰的骨架,黑眼圈深的吓人,脸颊甚至有微微的陷落,看的她忍不住别过头擦拭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