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羲,你知道在你身边的那名少年是谁么?”君天绝黑眸微闪,划过一道凛冽。
羲和经他提醒,才记起少年,赶忙问道“顾仁怎么样了?”
君天绝眼睛危险一眯,口气满含嫉妒“一醒来就问他,你可把我这个夫婿放在眼里了?”
“不,我只是问问。”羲和自知失言,低下头默默反省。
“他是你的一个故人。”君天绝斜视羲和,静静观察她眼中的每一丝情绪。
羲和一怔,白衣,故人……是栗子!“不,我不要相信他是栗子,不!”羲和突然抱头缩成一团,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二当家说少年给他们指了路,而伏兵恰好出现在他所指的大道上,这不是引君入瓮是什么?“栗子,为什么要杀我?”羲和再次哭出声,“白衣少年”待她那样好,让她如何相信这友善的背后藏着这样的阴谋,那是栗子,是栗子啊。
君天绝微妙地叹了口气,扳过羲和梨花带雨的脸,捧在掌心“羲羲,人心深不可测,更何况他本与西裕皇室有大仇。他来这里,目的是为了造成西裕内乱,国将不国。而他着手的对象,就是你。”
“不,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说了!”羲和眼眶涌出的泪如决堤一般,再也止不住。大仇?是啊,丞相跟她提起父皇做的那件错事时,她就该想到,那个旁亲有可能是他们一家。父皇让她疏远他,是因为认出了那块八卦图所代表的人。他当初可是因为报仇接近长公主的?她早该意识到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虚情假意。
真相昭然,她才发现自己如此措手不及,不堪一击。这个男子,她堵了一生幸福在他身上的人,原来是这样的工于算计。利用她的爱意,一步步摧毁西裕,直到东裕的掌权者满意为止。
这一刻,她苦苦寄托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所谓远离乱世,桃源隐居的美梦不过昙花一现。栗子,终究不是她的良人。真心待她的夫婿,她何曾有过?利用,一切都源于利用。
“羲羲,别这样。”君天绝面露悔意,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羲和此时就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呜咽着,逃不开自己给自己下的圈套。就在她因哭声梗塞憋得面红耳赤的时候,颈间陡然一麻,紧缩的身子渐渐舒张,平摊在床榻上,似睡相不好的孩子般乖巧。
榻边传来君天绝深深的叹息,他只能暂时以这种方式舒缓她的情绪了。
“世子,有人找您。”深更半夜,这样突兀的通传显得有些扰人。
君天绝替羲和拉好被角,柔和的目光在转头的一刹冷淡下去,以暧昧不明的邪魅作掩饰。“让他在书房等我。”
出了房门,沿回廊直下,尽头便是他的书房,里面没有点灯,可他知道,找他的人已经来了。轻轻地,他推开了书房的门,很快阖上,将最后一丝亮光屏蔽在外。
“楼主,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将绿林卫斩草除根。”地上有衣摆摩擦传出的O@响动。
君天绝扯了扯唇,凭借记忆寻到摆放纸墨笔研的书桌,抽出第一层的抽屉,便可看见昨日北漠送来的金贵匕首,他的手指拂过上面印刻的图腾,凹凸不平。“是吗?一路辛苦。”
“为楼主效力是属下的福分。”对面模糊的身影伏地一拜。
君天绝依靠仅存的微光找到了对方的位置,嘴角轻勾,懒懒道“看来本楼要好好赏赐你了。”
对面的人迅速抬头,以为君天绝会给他什么稀罕物什,哪知自己只来得及看清一道森冷的刀光。“噗――”是利器刺穿血肉的钝响,干脆果决。
匕首被抽出,君天绝盯着对面男子扩散的瞳孔,那里痛苦与悔恨相互交织。“我不会给任何人破坏我和她感情的机会,所以你必须永远为我保密。”他在男子倒地后,拉开了书房的门,大步走出去。
回到人前,他依旧是众人眼中慵懒闲散的谷阳王世子,一点也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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