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清一色的宫婢立在红毯两侧,屈膝行礼。领头的几位衣饰稍显隆重,其中一名女官举起手中托盘,朗声道“请公主允许奴婢为您梳妆。”
“进来吧。”羲和换上严肃的表情,今日起,她将正式登上政权巅峰,成为西裕第二个掌控权术的女人。
太极殿后的相思梧桐经风一吹,叶子哗哗下落,踩上去如腐朽的木门,喑哑作响。羲和离开红毯,踏着它们的残骸,迈入前殿后门。绕过润玉珠帘,便见群臣齐声下跪“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另一边,卫坤人身着小巧却肃重的龙袍,庄严地落座在临朝听政的龙椅上。
羲和越过龙椅,立在众臣前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头上镶金的凤冠如这大好河山一样沉重,象征着呼之欲出的责任,拿不起却也放不下。
“朕自叛贼手中逃脱,全仰仗长公主之德。今日特旨,加封姑姑为朝凤公主,享一品衔。朕成年之前,均由朝凤公主摄政。这也是皇爷爷遗诏的一部分,众卿可有异议?”卫坤人拿着写好的圣谕宣读,人虽小,却已自生唯我独尊的气场,尽显皇家威仪。
“臣有异议,女子摄政除太后,太皇太后,还从未听说过公主有此殊荣。皇上,这作何解释?还有,朝凤公主,呵,前朝可有个朝凤太后,她可是女中豪杰,长公主恐怕还欠缺了些吧。”群臣中有人拔地而起,口气傲慢而放肆,明目张胆地挑衅。
一旁的丞相看了看面色平静的羲和,上前一步,启奏道“皇上,朝凤太后有下懿旨,但凡特殊时期,女子只需凭凤令,便可号令众臣,不听凤令者,按律,当诛九族。公主受先皇所托执掌凤令,涉足朝政,合情合法。”
“公主现在可没有当初老太后的势力,驸马率先叛离起事,本就该处以极刑,公主既为他的妻室,株连之罪总该有的吧。”男子没有收敛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
羲和正眼打量男子的打扮,瞥了瞥他头顶的金镶玉王冠,为自己辩驳“本公主早与驸马和离,数月前,驸马迫害本公主之事,王爷没有听说吗?”
“本王论亲还是公主的长辈,公主说话是否太不客气了?”晋亲王十足的老奸巨猾,着实难缠。
羲和轻哼一声,取出袖中凤剑,对群臣道“敢公然违逆圣意之人,本公主无须客气。凤令在此,不听者,论罪当诛。”她目光扫过跪在丞相身后的一名臣子,大声道“大理寺卿,晋王爷就交给你了。天气渐寒,记得在大理寺的监牢给他加层棉被。”
大理寺卿立刻起身,奉承道“臣谨遵公主旨意。”
“你们谁敢抓本王进监牢?皇城几里外便有本王的军队驻守,洛阳虚盈实空,以为本王不知道么?”晋亲王挥开迎上前来的宫卫,大胆叫嚣。
“谁说洛阳空了?”两人对峙间,门外踏进一个人,轻佻反问。
那人头戴紫金冠,身穿一件绣有苍龙的玄黑龙袍,上头的龙鳞金光闪闪,逼真慑人。
“这身打扮……你是……”晋王爷面有疑色,猜到什么,却没有胆量说出来。
“我是……”那人诡异一笑,表明身份立场“北漠太子。”
“这……这不可能,北漠早就灭了。什么太子?本王亲眼看着北漠太子死在战火当中,你这身龙袍从何而来。”晋王爷并不相信来人的话。
那人凤眸一弯,嘲笑道“本殿下就站在你面前,这么大一个活人,晋王是眼瞎,还是心瞎啊?”
“你……本王不信,本王不信。”晋王后退了几步,甩头否认。
“还有更让王爷难以置信的,你可以问问你的亲随,平城如今……在谁手中?”苻轻少负手而立,眉目间的正气彰显着太子风范。
“你……你莫非……”
苻轻少挑眉,不屑地胁迫“在你离开晋国入京之时,北漠的精兵已经围困了平城,一旦你在京郊调兵遣将,本殿下的铁骑就会踏平你的封国,绝不留情!”
“还不将人带下去?”羲和见晋王已被苻轻少摆平,暗笑吩咐。
晋王瞪着不甘的眼珠,被人拖下去时,一路喊着“本王不信。”
羲和定神望着眼前这个不断变换身份的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从道士到强盗头领,再到北漠太子。他由平庸到尊贵不过数月,纵然她看得出苻轻少并不愿做什么乱世枭雄,但他的确因她而入世,兴许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安宁了。
“原来是你。”羲和的声音很低很低。
苻轻少嘴角含着戏谑“我一直都是这个身份,只是来不及告诉你。”
“来不及……”羲和继续自语,她可以接受苻轻少的隐瞒,为何就不肯相信栗子呢?来不及,来不及,栗子是否也是来不及告诉她一些事,只是来不及,而不是……彻底的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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