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眼见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秋意也一点点是深了。但寒冷的气候似乎并不会随着地点的南下而变得稍有缓和。边寒这里是寒冷,景络那方……恐怕也是同样深深的寒冷。
帝都的形势怕是要愈见紧张了。这样的日子,又怎会不寒冷?
来时是商队,去时依然是商队。
骆驼与马在风沙之中印下一排行迹,但很快,又被翻滚而来的黄沙所湮没。这世间,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
“王爷,小心着凉。”说着,一老者自车舱中而出。那站在车头遥望远处的男子微微眯起了眸子,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作太多答话。
小心着凉,简单的四字,却似乎另有一番深意。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如他陌炎商,面对愈发如今这愈发寒冷的形势,似也并无太大担心。嘴角暗暗牵起一丝苦笑,在先前的他被寒意包围之时,可有谁来真正护他以防着凉?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无可厚非。争斗,从沙场到朝廷,从来都是残酷的。
武可为将,文可为相。全才如他,毒练如他,心思城府深深如他,隐忍厚积薄发如他,自一出生开始,便需在这危机重重险象环生的周围环境中努力生存。在二十七岁的年华中,他几未怎么露出过败象。
的确是隐忍了太多的苦,经历了太多的痛,方有了如今的韬略成就。
边寒之行的任务圆满达成。只是,他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遗落在了那渐渐离自己远去的塞北大地。
“王爷,对那边寒的太子寒月玄,有什么看法?”贺老开口,站在他身后,一起看向远方风沙阵阵。
他的眸底,阴鸷一闪而过。“寒月玄,不过是一个自幼在父皇的庇佑下长大的少年。虽经历了在寒御山庄的八年历练,在江湖之中也有了名气,天下第一庄庄主明日公子,但终是太过年轻气盛。”
“依贺某看来,此人不可低估。日后潜力怕是不可限量。”贺老的眸望向那更远处。
陌炎商冷哼一声,“没经历过痛苦,又如何成长?如今看来,他的确是有些才华,但尚且不足为虑。若是有一天,他失去了那老头寒亦苍的保护,朝廷内有宇文狐狸在虎视眈眈,看他又该如何掌控这情势?”
贺老默然不语,他从王爷的话中隐隐有预感。不动声色轻咳了两声,贺老转过话题。“不知王爷……对那太子妃,有什么看法?”
“有话直说,无妨。”牵扯到她,陌炎商的唇角反而是牵扯起淡淡一笑,神情中并没有怒火。
“王爷,”贺老也便直说了,“这太子妃,其实就是王爷的王妃,风相家的七小姐,风柒冉!难道不是?”
“是。”陌炎商仿佛早就预料到贺老会知道她的身份,大方承认,神情似乎还很轻松。
“王爷!”贺老的语气有加重,呼吸有些急促。他的神情上带着三分不可置信,再度提醒了一句:“边寒的太子妃,曾经是景络的四王妃!”
“不是‘曾经’。”陌炎商立刻开口,淡淡打断,“‘现在’依然是。”
“但这个四王妃,是有名无实的,对不对?”贺老试探性地问了问。陌炎商的眸子豁然一紧,贺老似乎有所感应,立刻解释道。“风小姐嫁入四王府没有五个月,随即消失。在此之间,王爷一直对外宣称王妃卧病,可事实上,风小姐……应该仍旧是……处子之身!”
阴鸷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那男人豁然转身,紧紧盯着贺老,面色低沉,微眯起的眸子中闪过邪肆。他一字一顿道,“不管她与本王有名无实还是有名有实,她是本王的王妃,这点,是任谁也无法抹灭!”
面对他的铿锵有力的字眼,贺老沉默半晌,开了口。
“但边寒人,似乎并不知道这情况,对不对?”
“的确。”陌炎商说到此时,眸中又忍不住,有丝深邃的意味闪过。“但本王,不会就此事放过的。”
贺老眸中精光一现。“王爷……莫非已经留下了引子?”
“呵呵……”低沉的笑声发出。“知我者,莫贺老。”
一个小引子,可以引发的可是一场大爆炸。
“但,王爷。”贺老的语调忽又一转,似是有警告,似是有试探,慢慢道,“情事的牵绊,最能成为一个人意想不到的致命弱点。”
十年前,有月莹公主……而今……该不会是那风柒冉?
陌炎商的瞳孔微缩,接着,缓缓回道。“我的妃,绝不可以让别人占有。风柒冉,她是我的妃,但也仅此而已。”
那咬牙切齿的“而已”二字,似乎是在极力试图说服着什么。也许是要说服贺老,又也许,是要说服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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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寒皇宫。
这一日,注定是别样的寒冷。宫内的流言已然悄然散发开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强大风波即在眼前……
“天哪!原来咱们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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